司机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会儿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他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对方的手指,比轧钢厂那些设备抓的都牢固,才明白人家是深藏不露。“怎么回事,你倒是反抗啊!”秦德怀不明白发生了啥,给他开车的司机以前也是练家子出身。眼看着脸色憋得通红,两腿颤抖着都要跪下,又是个没用的废物。“疼……疼……”司机还是没能挺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话说十指连心,这种痛苦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堪比女人生孩子。这还得感谢林北没怎么用力,否则不止是跪下那么简单,骨头都被捏碎了。“大兄弟还豪横吗?”早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也只是用了两成力道,胜负立马见分晓。紧咬着牙关,大冬天头发都让汗水打湿,哆嗦着做出回应。“服……我服了……”听到这个回答后,林北这才松了手。他们两人之间没仇没怨,犯不上把人得罪死,得饶人处且饶人。司机赶忙把手抽回去,从来没遇见过手劲这么大的,再坚持几秒手都得废了。“滚一边,丢人现眼的东西!”秦德怀上去就是一脚,露脸表现失败,司机只能忍着痛退下。算下来两次在林北手里吃了亏。迈步走上台阶,冷漠的眼神再次打量着林北,没一会儿表情舒展开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也已经猜到我是谁,就用不着我做介绍了吧?”林北伸出根小拇指,竟然神情悠闲掏着耳朵,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对不住我脑子笨,实在是猜不出来,也没功夫搁这儿浪费时间。”说完直接就把大门关上,从里边插上门栓,都已经找到门上了,还摆尼玛的谱。门外秦德怀傻眼了,身为轧钢厂的老厂长,多少人登门求着他办事。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回有人把自已拒之门外。“这小子…真一点面子不给?”迟疑了几秒钟,只能上前亲自敲门。李萍听见了动静,不见有人进门,还以为出啥事了。正要去开门的时候,让林北给拦下了,这种事情用不着娘去操心。“娘,您回去歇着吧。”“外边是啥人,咋不去开门呢?”“没什么,两个要饭的,脾气还挺冲。”敲门声再次响起,林北有种要揍人的冲动,转过身拉开了门栓。两只小猎狗扑了上去,吓得门外二人急忙后退,司机挡在了前边。“狗日的,不识抬举的东西,给我滚一边去!”一声怒喝后,小猎犬收敛了许多,夹着尾巴回到了院里。两人这会儿脸色铁青,差一点让狗给咬了,那满嘴的獠牙,呲一口不得掉块肉。“没说你们两个,我骂狗呢!”林北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后秦德怀脸色更难看,始终感觉话里有话。明显在骂他,可他却拿不出证据。呵退两条狗之后,盯着外边站着的两人,几番折腾后都没了脾气。 “你到底想干嘛,有病就去治病,村里有个半吊子兽医,不认路我领你过去。”秦德怀算是看明白了,跟这个小子来硬的行不通,只能放低了身价。他目的是为了得到那三个大碗,东西到手受点委屈不算啥。“看来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叫秦德怀,祖上跟林家交往深厚,这次专程来找林家的人。”林北笑了,他只是名字叫林北,跟林家没多大关系。“那你找错地方了,林天良死了,林大山失踪,林伟也让毙了,你要找他们的话,只剩下一个法子。”这些秦德怀当然知道,不过他想接着听下去。“什么法子?”只见林北用手掌对准他的脖子,横着一划。“自刎归天!”嘶……深呼吸,千万别断气。秦德怀都在怀疑,自已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地方根本不是林家老宅。林家祖上出过能人,也出过败家子,就没这样式的混世魔王。还没等他谈到要紧事,肚量小的人非得被活活气死。“不开玩笑,我是来找你的,客人来了不请进门,你很不礼貌。”老家伙鸡贼的很,注意到院里的李萍,故意提高了嗓门说话。林北是个大孝子,不想让娘为难,只能勉为其难,迎接老家伙进了屋。炕上坐着妹妹,地上是高小娟跟田二妮。三个女人都在学识字,以前家里穷没机会上学,有林北这个免费老师,多认几个字也是好事。李兵正在捣鼓手里的工具,奇奇怪怪说不上来是什么玩意。半个圆筒形的铲子、罗盘、护身符之类的。进屋后秦德怀打量了几眼,外边看着不咋地,屋里好东西还真不少。其中就有那些家具,最早的能到明,他家都不舍得摆在外边。“都……都在呢……”屋里的气氛有点尴尬,秦德怀这个上了年纪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装作很熟的样子打招呼。“没座!”别人都不搭理他,也就林北回了句。“今天家里来客人,没地方坐就站着吧。”什么轧钢厂的领导,进了家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还是李萍心善,搬来个凳子。堂堂老厂长受这种窝囊气,李德才心里憋着火,但他还能忍得住。“我叫秦德怀,祖上跟林家多年世交,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时间来探望,想不到林家早已经物是人非。”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处处都透着虚伪,要不是另有所图,才不会来这个穷山沟。“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您是县城宏兴轧钢厂的厂长对吗?”嫁到林家那会儿,李萍好几次听说过,说是林家风光的时候,曾经有个拜把子兄弟。后来家败光了,日子过得艰难,公公进城里找过,碰了一鼻子灰。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县城最有名的宏兴轧钢厂,不曾想到秦家的人会来她家。“小北你这孩子净胡来,贵客登门也不说一声,赶紧去泡壶茶!”林北才懒得惯着,最看不惯鼻孔朝天的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娘您忙您的,用不着端茶倒水,咱又不在轧钢厂上班,也用不着求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