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在家里做饭,男人们在院里抽烟聊天。
锯木头劈柴,做些体力活。中午又叫来了老支书,大伙围坐在炕上,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田二妮跟山西来的,这几天也适应了当地生活,吃饭的时候先喝几口醋。“还是吃肉香,要是再来一块黄糕,那就更好了。”众人一脸不解,头回听到这两个字,不知道话里说的是啥。“黄糕是个啥?”“是蒸高梁面吧?”“净扒瞎,高粱面是白的,又不是黄的。”几人猜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啥。林北有那么几分印象,前世山西的朋友结婚,开车去吃过酒席。当地有道主食叫做油炸糕,外边炸的金黄酥脆,里边包豆沙或者是蔬菜土豆丝。由于头回吃,搁嘴里越嚼越黏糊,到最后都咽不下去。“舅奶你说的是粟子对吗?”田二妮连连点头,总算是遇见个能说明白的。“对对,就是粟子。”去到陌生的地方生活,都会怀念家乡的味道,年纪越大越是如此。东北这边种水稻、苞米、高粱。粟子这样的农作物,因为耐旱性强,是黄土坡上的特产。意念进入系统商城,前阵子随着等级提升,又新增了许多作物种子。谷子、高粱、大豆…其中还真有粟子。接着他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种子。“这…这是黄米!”田二妮一愣,她也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林北真的有。这两个字,瞬间让林北想起来,那位山西朋友经常挂嘴边的话。量黄米…本地人才能听得懂啥意思。“等开春的时候,我收拾块地种上半亩,到时候舅奶就能吃上了。”“还是外甥能耐大,不像你那大舅,啥也兰不成!”听着这些方言,林北都得挠头皮。怪不得要提倡说普通话,光是一个市里就有几种,甚至几十种方言。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饭还得是大伙凑一起热闹。下午三点半,一辆黑色羚羊道奇,驶入了老金沟。能在这个年代开上小轿车,比后世开什么劳斯莱斯还要稀有。大街上有几个老年人,正在晒太阳唠嗑,瞅见小轿车进了村,去了林家老宅那边。秦德怀坐在车里,背靠着座位翘着二郎腿,目光打量着车窗外。“还是跟以前一样,都是些吃不饱饭的土包子,成不了啥气候。”车子开到了地方,他推开车门走下车。十几岁来过老金沟,那会儿林家还算风光,家里摆放的瓷器古董,大部分也都见过。其中有那么一部分,几经辗转落在他的手里边,其中最值钱的就是那三个汝窑大碗。看上的东西,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朱二喜提前外边等候,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老厂长面前他连屁都算不上。尽管冻的跟孙子似的,依旧是脸上带着微笑,表示出他的忠诚。“老厂长您来了,收到消息我一直在这里等您。” 秦德怀事先发报,是为了确认林北在家,没有进山打猎。“我又没让你在这儿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不赶紧滚!”没能巴结成功,朱二喜只能灰溜溜的离开,绝不敢多待一秒钟。本来把这个废物安排回村,就是为了方便私底下打探消息,帮他找东西。结果非但没找着,还引起了林北的警觉,这种废物留着也没啥用,任由自生自灭吧。整了整身上穿的西装,天气还真有点冷,示意司机过去敲门。这才叫身份差距。咚咚咚!林北正在训练两只小猎犬,小家伙每次跟着进山,但凡抓到猎物立马吞进肚子里。养两个小家伙,是为了协助捕猎的,不能就这样吃白食。“龟田、山本,你们两个狗日的,以后给我记住了,抓到猎物第一时间上交!”小猎犬趴在地上,正在接受训话,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山是我们的,猎物也是我们的,你们的狗命也是我救的,再不听话让你俩种土豆去!”一番指桑骂槐,小猎犬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有任何反抗。敲门声响起,立马朝着大门飞奔过去,外边的人显然都被吓到了。林北呵斥了一声,接着上前拉开门栓,看到外边站着两人。敲门的有四十来岁,衣着朴素。边上站着个老人,年龄大概五六十岁,戴着副老花镜,西装革履很是气派。门外还停着一辆小轿车,县城里能开上车的,总共也找不出十个。“请问这是……”司机刚开口,就被林北给打断了。“你别说话,有什么话让他跟我说!”伸手指了指秦德怀,来都已经来了,非要找个代言人。这又不是自已求职面试,想拿身份来压人,在他面前摆什么臭架子。毕竟是给老板开车的,司机肯定跟着一条心,正好借机会好好表现。“你算个什么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这可是县里宏兴轧钢厂的老厂长,说话给我注意点!”老厂长就在边上看着呢,表现满意的话,没准回去能给点奖励。这年头有份糊口的工作不容易,当司机可比进厂干活,下地挣工分强太多。秦德怀就在边上看着,明显是等着看林北如何处理,连自已的司机都应付不了,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活了两辈子,这点小心思岂能看不穿。想在他面前玩这套,真找错了目标,知道对方不是啥好鸟。“什么狗屁厂长不认识,没什么事别打扰我!”说着他就要关大门,如此强硬的态度,出乎了二人的预料。见过说话狂的,表明身份还敢狂的,也就只有林北敢这么做。司机捏紧了拳头,怒火蹭的涌上心头,冲着林北的脑袋,猛然砸出一拳。“敢瞧不起我们厂长,让我来给你点教训!”秦德怀明明就在身边,却并没有阻拦,反正打人的又不是他,事后顶多就是训斥几句。大不了赔偿几个医药费。年轻人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该被教训收拾。不过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只见林北伸出手,五根手指紧紧扣住司机的拳头。任凭使出全身力气,始终无法动弹分毫。“怎么着大兄弟,手痒了要跟我练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