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扣
冬日里是有些冷,玄宁虽不很怕冷,却也是会往暖和的地方凑的。
所以第二日起来宋衎看到的便是玄宁整个缩在被子里贴在他身上,只露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
宋衎低头吻吻他头顶的发旋,又将他搂得更紧。
玄宁是被他勒醒的。
“呜——”玄宁软绵绵地锤了他一下,“你这个人,晚上不让人睡,早上又要人早起,真不像话!”
宋衎抱着他有些颤抖,低低道:“没有的事,我还有事要做,你多睡会。”
玄宁却是不放他,反而整个人爬到他身上把他压住:“一个人睡觉冷的呀。而且前日是上元节,休沐十日,哪有什么事要你早起?”
的确是没有事要他忙,只是昨夜已然那般,他现在是有些怕见到玄宁的。
“阿宁,莫闹了。”
“就闹!”玄宁往锦被里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宋衎身上本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亵衣,三两下便能被玄宁扯下。
此刻的他真的是羞得不行了,昨夜玄宁累的不想动弹,他自己也累,便没给玄宁穿衣。
他身上丝绵无有,宋衎根本不敢碰他,只能任君施为。
“你怎么不动?不至于无能到靠药才能一展雄风吧?”玄宁撑起被子,露出脑袋看他,“要是真这样,我可要嫌弃死你了~年纪轻轻就……”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衎翻身压在身下:“胡说八道!”他身下蹭到玄宁,闷闷地说,“也就是我吃你的美人计……”
玄宁笑得开怀,他拍拍宋衎的脑袋:“我算好的,点火也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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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突厥纳贡时,送来了块玉。
那玉料极好,触手生温。
宋衎见了,忽地想起得给玄宁打一个平安扣。
平安扣,自是能扣住他一世平安。
在梁人眼里,平安扣能抵御四方灾邪,佑他平安喜乐。
给玄宁的东西,他自然是仔细。
想了好久才描好了玉样交给工匠,千叮咛万嘱咐要仔细雕了。
也就五日便拿回了雕刻好的平安扣,做的精巧,他越看越欢喜。
“宋衎,喊我来做什么?”玄宁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衣角上沾了些泥土。
相处久了,宋衎脸皮也厚了些,至少不会见着玄宁就脸红。
他起身,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阿宁,你过来。”
玄宁如今大了,身量渐丰,宋衎再看他也不用低着头了。
他到底还是蜀地人氏,不同江南人纤细柔弱。是与江南温柔水不相容的粗犷健壮丶张扬肆意。
宋衎把他拉到面前,将平安扣戴在他颈上:“平安扣,给你的。”
玄宁低头细细看了许久,忽而笑了,搂住宋衎的脖子一顿亲:“小郎君,我喜欢这个!来,奖励你!”
宋衎也不会推拒他了,反而是很消受玄宁这样。
他拉着玄宁坐下:“一月后是我母亲冥诞,你要不要陪我去一趟突厥?”宋衎问。
“啊?安全么?”
玄宁的担心不无道理,宋衎的母亲的的确确是突厥部落的人,突厥人也是年年纳贡。但她母亲亡故多年,突厥人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梁国皇帝贸然前去自是不妥。
“突厥可汗是我母后的舅父,他是向着我的。要不然他们早就不纳贡了。”
想想也对。
“那好吧,什么时候出发?”
“半月后。”
玄宁靠在宋衎怀里把玩脖颈上挂着的平安扣,越看越欢喜:“宋衎,这算定情信物吗?现在给算不算有些晚?不对,这个香囊才算是定情信物。”
玄宁又拿起腰间的香囊,时日久了,上面的彩线有些褪色,磨起了些毛边,玄宁也舍不得换。
“哎呀!双鱼纹香囊!当初怎么就没反应过来是定情信物呢?”
宋衎手掌覆上玄宁的手拉到唇边:“你愿意这么想也行,只是这平安扣意义是不一样的。”
玄宁回头瞧着他,笑了:“陛下,你脸好红啊……”
宋衎捂住他的眼睛:“那你别看。”
玄宁顺势滚到他怀里,笑骂一句:“白日宣淫。”
宋衎的打算是只带兀格台丶姜韵寒以及一队禁军便可。到了边境再与舅舅一道去突厥,等到了他那里再调度军队。
而今姜韵寒虽总见不到玄宁,但至少她知道玄宁在谁身边。
前些日子还收到消息说要她陪同去突厥部落。
哎,七殿下啊……
质子府这边也准备了车驾,她总不能和宋衎玄宁同驾吧?
等着他们来时,姜韵寒觉得有些无聊,便踩着脚边小石子玩。
那边兀格台赶着车来,瞧见姜韵寒低头不知道在干嘛,他朝姜韵寒招手:“姜姑娘,哈哈哈,许久不见了~”
姜韵寒瞥他一眼,转身登上马车。
“哈哈哈,姜姑娘莫非还在生我给太子表哥与你家七殿下牵红线的气么?”
兀格台爽朗的笑声传到姜韵寒耳朵里,惹得她一阵心烦。
确实是叫他说中了。
姜韵寒眼神暗了暗,一怒之下把专程留给玄宁的千叶糕吃了。
另一乘马车里的玄宁咽下口里的桃酥,觉得有些口干又喝了口牛乳,还催正在剥石榴的宋衎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