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相善轻轻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又问道:“只是刚才这两人说的来龙去脉,怎么奏折上没看到?”
“有些话不便写在奏折上。”
魏淙简单解释了一句,正色道:“最开始的时候,苏家放话说无论吴家出多少钱买地,他们都愿意出双倍,吴家谈好的价格是七十贯钱一亩地,四亩就是二百八十贯钱,那苏家就说自己要拿五百六十贯钱买。可四亩田哪里能值这个价?吴家不愿掉了面子,但也不愿轻易放弃这块地。”
“前几天,吴家却突然松了口,说只要苏家按他们自己出的价格买地,出五百六十贯钱,他们就愿意让出这块田,苏家却突然也不干了,非说是农户跟吴家串通好了抬价骗钱,现在双方僵持不下,也正是这个缘故。”
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庄相善和魏淙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地低下了头。
魏淙用春秋笔法将整件事写得语焉不详,连带着她也先入为主地把整件事情都想简单了,这压根就不是官宦人家仗着有钱有势欺压老实巴交的农户的戏码,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二虎相争。
再往下一想,庄相善又摇了摇头——不过这农户也不简单,两边摇摆还能稳坐墙头,大抵也不用替他多操心,说不定今天都是因为官府出面了才称病不来的。
她暗自苦笑了一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跟话本子里说的、戏台子上演的更是大相径庭。
庄相善默默想完,随后若无其事地抬头说道:“如此说来,殿下昨天对我说……暂时动不了苏家是这个意思。看来,这块地最终还是要归给苏家了。”
魏淙看着她,拧眉附和道:“如此说来,想必吴家松口也是殿下的手笔了。”
庄相善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道:“不过我想,殿下的意思是地可以给苏家,但也要让他们尝尝苦头。”
他侧过身子,向后面的人群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只是不知苏家会派谁来吃下这块地了。”
庄相善十分笃定地笑了笑:“这样出风头的好机会,当然是苏七郎君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顶华贵非常的软轿停在了泥泞的田埂上,苏怀掀开轿帘从上面走了下来,穿金戴玉好不浮夸,表情傲慢地环顾着平头百姓。
庄相善瞬间往魏淙身后躲了躲,平声道:“苏七郎认得我,你先回去,过会儿除非我自己站出来,否则切勿暴露我也在这。”
魏淙也默契地正过身子,好遮挡住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