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心情极为复杂,瞥了一眼张攸,又望了一眼正埋头处理文书的吴迁,便将头低了下来,处理着案几上的文书。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
吴迁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望着张攸:“如何?”
张攸一怔。
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便道:“事多且详。”
吴迁闻言,点点头:“自明日起,巳时,汝须来尉舍处理文书,酉时可离去。”
张攸神色一愕。
朝九晚五?
接着,张攸点点头:“唯!”
吴迁又看向方守:“今后,汝要多协助子远,不可徇私。”
方守神色不解,但看着吴迁严肃的神色,方守也只得点点头。
看着吴迁的这种做法,张攸则是暗叹:本来,我还想着做县尉的时候,将方守给换掉。但是,县尉吴迁这么一插手,恐怕若是强行换掉,只怕会引起吴迁的不快。索性,就给吴迁这个面子。
或许,吴迁还想安插一个眼线在自己身旁。张攸心中幽暗地想道。
吴迁凝视张攸,须臾,才道:“子远,午时过后,汝可不必来尉舍,就在家中温习那些为吏必会之竹简,以待考察。”
张攸听到吴迁这么说,便点头道:“唯!”
随即,张攸便向吴迁作揖告辞离去。
返回途中,大街上,偶遇樊哙挑担返家。
“先生——”樊哙大声嚷道。
张攸闻言,笑道:“樊哙,汝回家?”
樊哙:“吾狗肉已经卖完,准备回去再弄些。先生,吾子已经送往先生府中。待酉时时分,吾再去先生府中接他。”
张攸点头道:“可!”
“吾刚从尉舍出来,准备返家。”张攸补充道。
“先生,再过不久,汝神医之名,恐怕整个沛县妇孺都会知晓。”樊哙压低声音道。
张攸摇头道:“神医之名,愧不敢当。”
樊哙咧嘴一笑,并不说话。
“吾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樊哙看着张攸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提出告辞。
张攸点头。
目送樊哙离去后,张攸顿感腹中饥饿。
此刻,张攸只想回家吃饭。
当张攸返回家里的时候,在大堂外,周亚夫、樊伉、夏侯灶正围着程伯武、程仲双、程季全。
张攸没有出声,而是站在一旁。
“伯武,吾听先生讲过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汝节哀!”夏侯灶拍着程伯武的肩膀,目光中有些迟疑。
程伯武身子一顿,瞥了一旁沉默的程仲双、程季全,握紧了拳头,最终颓然松开了手。
但程伯武、程仲双、程季全三人依然神情沮丧,眉宇间充满了悲伤。
“伯武、仲双、季全,汝三人阿翁,想必也不愿看到汝三人这般。程令史为人平和、公正,有君子之风,沛县之人无不有所耳闻!想必程令史,在将汝等送至先生这儿,亦是有所交代。难道汝等三人要辜负程令史,让程令史失望?”夏侯灶正色道。
周亚夫接话道:“汝三人阿翁既然如此相信先生,难道,汝三人不相信汝等阿翁的眼光?吾以为,先生之所以瞒你,或许是因为汝等三人病情还未......”
樊伉:“吾阿翁说过,这沛县之中,他最敬佩两个人。一个是程令史,一个便是先生。程令史处事公正,为人谦和,先生博学而仁慈,善常人所不能。吾以为,无论程令史,或是先生,他们在某些地方都是一类人。”
程伯武、程仲双、程季全依然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张攸出声道:“汝等在此处,所为何事?”
在场众人,纷纷一惊,转头便作揖行礼:“见过先生!”
张攸扫了一眼众人,接着,目光落在了行礼的程伯武、程仲双、程季全三人身上,看着他们愁眉不展,目露哀伤之情,张攸轻叹一声:“汝三人知晓了?”
程伯武抬头直视着张攸:“先生为何瞒着吾兄弟三人?”
张攸:“汝等三人,久病未愈。令翁之死,吾担忧汝等三人知晓,不利于病情恢复。”
“若汝等三人继续如此,则病必不治,治之无功。一切,将前功后弃。汝等三人可对得起程令史一片苦心?”
程伯武、程仲双、程季全三人沉默,齐声道:“多谢先生指点,吾等三人愿听先生安排。”
张攸笑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