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院子里 晨

铃儿扫地，元春浇花。

铃儿说：“哎，你知道吗，我的那个师傅，杏姑姑，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元春问：“做什么的？”

铃儿说：“她专门给咱们贵妃娘娘念书。”

元春说：“念书？念什么书？”

铃儿说：“就是各种各样好看的书，什么评书，小说之类的。宝亲王可孝顺了，专门派人搜罗各种好看的书送来，让宫女读给咱们主子听。”

元春说：“宝亲王是谁？”

铃儿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宝亲王是咱们贵妃娘娘的儿子，当今皇上的四阿哥！”

铃儿又说：“听说，皇上可看重宝亲王了，就连当初圣祖仁皇帝，几十个孙子，最喜欢的还是宝亲王。”铃儿压低声音说：“我还听说，宝亲王将来很有可能当皇帝！你说，宝亲王要是当了皇上，咱主子就是太后了，那咱们当宫女的，是不是也该跟着升上一格？”

元春说：“快别胡说，要砍头的！”

铃儿伸伸舌头。

元春说：“你方才说，贵妃娘娘喜欢听人给她念书，她自己不看吗？”

铃儿说：“咱们贵妃娘娘，是粗使丫头出身，不识字。”

元春说：“让宫女给她念书，这能行吗？咱大清国不是有规矩，不许宫女读书认字的吗？”

铃儿说：“那怎么办，咱主子嫌太监的声音不好听，只能宫女念。再说，不许宫女读书认字，那是在宫里，你进宫前，在家里，难道没学过认字？”

元春说：“我学过，我还教弟弟妹妹们认字呢。”

铃儿说：“这不就是了。”

崔姑姑出现在院子里。

崔姑姑说：“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活都不干！”

铃儿吐了下舌头，元春笑了，两人干活。

崔姑姑转身进去。

永寿宫下房

元春提着一壶开水，走进来，说：“桃姑姑，滚水提来了。”说着，放下壶。

桃姑姑说：“伺候主子用烟，手要托住烟斗，要稳稳地托住，一动都不能动，你稍微一抖，烟灰就会掉出来，烧了主子的衣裳，那就是大罪！你听明白了吗？”

元春说：“听明白了。”

桃姑姑说：“从今儿起，你要好好练这基本功，就从托这滚水杯子练起。”说着，倒了一杯滚水，对元春说：“来，伸平胳膊，手心朝上。”

元春依言，桃姑姑将杯子放在元春掌上。

桃姑姑说：“要保持一动不动，要坚持一枝香的时间。”

桃姑姑说着，转身点香。

元春叫了一声：“哎呀！”杯子掉在地上，元春说：“好烫！”

桃姑姑见状，拿起一个鸡毛掸子，照着元春的身上一顿打。

桃姑姑说：“你这个废物，去，那边墙角跪着去！”

元春含着泪，走过去跪下。桃姑姑出去了，铃儿进来，收拾摔破的茶杯，同情地看了看元春，出去了。

钟表，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元春对墙跪着，微微有点摇晃。桃姑姑拎着一壶滚水进来，放在桌上，坐下。

桃姑姑说：“行了，起来吧。”

元春的膝盖跪麻了，她艰难地站起来，揉揉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