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绕柱,雕梁画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秦眠摇着扇,随意取了一旁小厮端来的葡萄。
那小厮见他如此目中无人,正想出言教训便被迎面而来的令牌压了一头。
“煜”字精雕细琢,又附了一层金箔。
“煜,煜王殿下。”那小厮刚要跪下,他便摆了摆手,让他离去。
小厮紧张地冒汗,接下来侍奉的大人也是心不在焉,引得好一阵痛骂。
小厮只敢忍着,只在末了说了一句:“是煜王殿下摘了两颗。”
“煜王?哪来的煜王,钱灵可有这个封号的亲王?”说着他就要招呼着身旁的侍卫将他小厮臭打一顿。
小厮颤颤巍巍地开口解释道:“是,是南盟暮黎的煜王殿下,秦眠。”
他放低声音,生怕被正主听了去。
那人脸色一变,看向一边的师爷。他长相清秀,却有些过分的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似的。
“大人莫慌。敌不动,我不动。”他静静地看向楼下衣饰华贵的某人。
他大概很早便注意到了这位行事乖张却又低
调的秦眠。
十里之内,没有人能躲避秦眠的耳朵。
戏开场了,中州大旱,中州刺史下令施粮,华县县令中饱私囊,丁家女丁雅求见县令被拒,新科进士丁原携钱财返乡,路遇县令下药,取了钱财与珠玉宝衣,丢了泥金帖子。丁原布衣回家中,诉说县令不做人事。
秦眠看得津津有味,楼上那人却是坐不住了。
“今日这是什么戏?不是《相国志》吗?”
“回大人,这是一个月前团长排的一出新戏。”
“叫什么?”
“名,名为《判昏官》……”
“荒唐!”
茶盏碎裂,引得楼下人频频回头。
秦眠有些不耐烦地揉揉太阳穴,这不由得楼上再次安静起来。
丁父丁母去寻泥金帖子被猛虎所食,丁雅哭瞎了眼,丁原决意告官,携丁雅上刺史府,正值刺史入朝复命,二人被拒。泥金帖子被丢入山涧被一农户所拾,农户自知县令贪财,便一路打听着去往刺史府寻找丁原。
看的烦了,楼上贵宾欲起身离开。
秦眠抬手,台下的戏迷纷纷起身,围住包厢。
“林大人急什么,好不容易有一出新戏,不看完多可惜啊。”
“煜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暮黎的手都伸到钱灵来了吗?”
秦眠不理他,又取了一盘瓜子磕了起来:“戏还没散场呢,大人不妨静下心好生体会其中真意啊。”
“我体你……”师爷上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那人愤愤不平,又回到包间内坐下。
蠢东西。
秦眠与他不约而同地骂了那个姓林的一句。
随后,便有一位少年郎信步而至。
“父亲?”他唤了一声,楼上的包厢瞬时传出回应:“我儿快来解救为父!”
他又看去,戏台下本应满满当当的人群如今只剩下秦眠一个。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