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扑向池水，向秦眠游去。

“好一个伉俪情深。”女鬼似是被激怒一般狂躁起来，邪气涌成一段黑带，将暮颜死死缠住。

“登徒浪子，你倒是醒醒啊！”暮颜不敢挣扎，内心咆哮着，“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地跳了，这下可算赔了一条命给你！”

“阿颜。”

她直直地愣住，面前明明应该濒临窒息的他，溘然睁开双眼。被打破的水牢仍有源源不断的池水在涌进。

秦眠怀抱住失神的暮颜，双指捏诀。只见清风扇在灵力加持下，直直突破女鬼的控制，化作一把利剑，刺向水牢。

那许是这女鬼从未见过的盛大灵气。她看到一把由扇子化形的长剑在以极快的速度砍破这水牢的每一处。隐约中，似有一种万剑归朝的气盛。

屏障破除的一刻，秋岁与清风并行，接住即将下落的两人。

“没事了。”他轻声安慰着，“下次打不过就跟着阿澹他们一同前来，勉力而行即可。”

“我可不是为了你。”暮颜推开他，双耳攀附上鲜明的红晕，“这，抓捕邪祟的头功，可是我的！”

秦眠淡然轻笑，转而看向先前被清风灵力锁住的女鬼。

“助纣为虐的程家走狗！”

“嘿！你说这话本王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走狗？能让本王成为走狗的全天下也只有……”秦眠思考一番，尔后伸出四根手指，“四个而已！”

“……你好像很骄傲。”

“我知道不光彩，但是反驳方不就是要理直气壮吗。”

“……做得好。”

水牢被破、灵魂被拘，这女鬼如今可算万念俱灰。双腿一软，便跪倒在灵阵之中，又听着，还念念有词：

“我本农家女，误拾彩凤冠。岂知梧桐树，不耐痴心鹌……”

“痴心之人，并非该死之人。”全程静谧的洞口倏然传来一道男子之音。秦眠抬头看去，眼中难掩喜悦：“阿澹！”

秦耽扫过一眼，见他全身湿透，又看不远处有一破碎屏障，也猜出了大概。长眉一蹙，强忍下不悦去教化女鬼。

“你与程响未有夫妻恩，结缘亦是其父母之命。由此看来，你未有错。”

她冷笑几声，怒目圆睁，似是吼道：“是！我当然没错！但是谁又知晓我的苦楚！我的丈夫，将一切错误归咎于我，每天对我非打即骂；我的公婆，明明知道他另有爱人，却还是把我推了出来；我的父母！明明知晓他流连于花街柳巷，还因为抢女人背了命案，却依旧因为十两白银将我卖走……这一切，我当然没错。”

她声嘶力竭地宣泄着，直到用尽这一口气的最后一丝生息。

周围静寂着，除却还在嘀嗒作响的几滴水珠，了无生气。

沐怜可受不了这种氛围，他看向秦耽，后者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颔首示意他的行动。他行了礼，催动灵力，从乾坤袖中召出一人。

“山神老头？”秦眠倒是眼尖，又看到他卧倒时怀中的钱袋，之上赫然绣着一个“睢”字，“阿洛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