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娘肩膀本来就伤着,此刻被他狠狠一踹,立刻血流如注,疼的钻心刻骨。*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她额头冷汗尽冒,看着已被压抑死死压倒在地,赤红着眼睛无能咆哮的鲁弘方,提高了音调:“妾可指天发誓,妾若有半分与御史大夫勾结之举,就叫妾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还有大人口中所说,谁拉谁谁拽谁的,妾一个小女娘是半分都不懂的。妾不过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与合理推测,尽言告知给负责查案的大人,若大人们不信,自可派人将妾家查个底朝天,看妾在过去六年中,可否有一次登上过御史大夫凌家的门,又可曾有过一次,与御史大夫或其门人属官通联交往过。
李七娘话音未落,大门外忽然又传来砰砰击鼓声。
沈知节一声何人在外击鼓,立刻叫身边衙役出去查看;又高声呵斥是谁给鲁弘方的狗胆,居然敢扰乱公堂;最后,才命人快到外头去请医师,给李七娘包扎疗伤。
很快,击鼓之人便被带到堂上,那人一连数次对上头三位高官磕头叩拜,自报家门,提及他乃是鲁氏族长,是鲁弘方的三伯。¨x~x,s/w!k_.¨c¨o·m!然后不等上头三位高官询问,便招呼人抱上来一大堆竹简丝帛,说都是证据证物。
“草民要举告。鲁弘方自认丞相属官起第二年,便在丞相授意下,不择手段刺杀暗杀劫杀所有朝堂上与丞相政见不合的三公九卿大员,私合人命,谋财夺产。一应罪行,罄竹难书。”
此人话音刚落,原本静谧的只有衣衫摩擦的公堂后堂,忽然传来一阵杯盏碎落声音。
紧接着,上首正襟危坐的三人立刻站起,匆匆步入后堂。
被压倒在地,一直挣扎不止的鲁弘方就此被吓的一动不敢动,李七娘则在两名医女搀扶下,缓缓坐起,看着她们再次将一卷又一卷白生生棉布条裹在她肩膀上。
直到她肩头伤口包扎好了,医女捏着棉布条两头,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沈知节才再从后堂转出来。
他并不管被摁在地上的鲁弘方,而是放柔声音对李七娘道:“李娘子旧伤复发,还是先回府吧。此案牵涉众多,本官还需时日再严查详查。至此案定案前,李娘子都不可离开长安城半步。¢v!7`x`s-w′.+c,o?m/”
李七娘叩拜告辞。
才被两位医女搀扶着走到门口,身后却又传来沈知节声音:“李娘子,此案牵涉重大,涉朝政要员,还望李娘子离开廷尉府后,莫要与任何人提及今日公堂上发生一切。”
李七娘当然表现的十分知晓轻重。
恭敬朝沈知节一福:“大人不必忧心,妾明白要紧。”
从廷尉府出来,李七娘身形一晃,被小寒急匆匆扑上来扶住之后,她眼角眉梢却尽显畅快笑意。
近日发生的大多数情况都在她掌握之中,却有两件事是她意料之外。一件是鲁家族长在收到她的警告之后,居然会直接带着自己掌握的鲁弘方的所有罪证,亲上公堂来大义灭亲;而另外一件,则是那位一直藏身后堂,自始至终未曾露面之人。
她本是想着借今日机会,将六年前李昌良自经之事彻底撕开,然后再打起精神,与鲁弘方扯皮。可如今看来,这公堂她怕是不用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