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李长久叹了口气,他知道想唤醒九婴已经不可能,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他将部分力量注入长剑,剑身开始泛起青铜色的光泽,隐约有龙纹浮现。
“这一剑,送你上路!”
李长久纵身跃起,长剑高举过头顶,青铜龙纹彻底亮起,与三足金乌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煌煌天威的剑气。这一剑融合了他对时间的领悟与帝俊的残魂之力,尚未落下,周围的瘴气便已尽数消散,露出晴朗的天空。
翰池真人脸色惨白,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转身就想逃进裂缝。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气落下。
“不——!”
剑气斩过,翰池真人和他身后的裂缝一同被劈开。黑泥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九婴脖颈上的咒纹也随之断裂,它愣在原地,九个头颅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发出一声哀鸣,转身钻进地底,消失不见。
李长久落地,长剑归鞘,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
“结束了?”血羽君飞到他身边,担忧地问。
“还没。”李长久望着被劈开的裂缝,那里隐约有金光透出,“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老周走上前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看向裂缝深处:“进去看看。我总觉得,葬神窟里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他率先迈步走进裂缝,血羽君和老周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裂缝深处并非想象中的黑暗,反而布满了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活物般流动,散发出古老而神圣的气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座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三个模糊的大字——
“羿……射……日?”李长久轻声念出,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烈日当空,大地龟裂,一个手持长弓的身影,在万众瞩目下,射落九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原来如此……”李长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明悟,“这里不是葬神窟的深处,而是……羿射九日的遗迹!”
就在这时,石碑突然亮起,一道身影从石碑中走出。那人穿着古朴的战甲,手持长弓,面容与李长久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沧桑。
“终于……等到你了,后世的我。”身影开口,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
李长久瞳孔骤缩,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你是……羿?”
身影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来吧,继承我的力量,去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打破这神国的牢笼!”
话音落下,羿的身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李长久体内。刹那间,无数关于弓箭的感悟、关于太阳的权柄、关于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李长久体内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崩碎。三足金乌的虚影与一把古朴长弓的虚影在他身后交织,散发出令天地都为之颤抖的气息。
“传说三境……道象!”
当李长久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已经能穿透层层空间,看到遥远的神国壁垒。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十二神国,太初六神……等着我,我来了。”
他转身看向血羽君和老周:“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遗迹深处,只留下那座残破的石碑,在金色的纹路中,静静矗立。而外界的世界,因为李长久的这次突破,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一场席卷天地的风暴,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从羿射九日遗迹出来时,南荒的瘴气竟淡了大半。那些盘踞在山林里的妖兽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威慑,远远地匍匐在地,连呜咽声都透着敬畏。
血羽君绕着李长久飞了三圈,啧啧称奇:“你身上这股味儿……跟当年娘娘涅盘时有点像,又不太一样。说不上来,就是让人腿软。”
李长久活动了下筋骨,道象境的力量在经脉中流淌,温和却深不可测。他试着抬手指向远处的瘴骨山,指尖金光一闪,那座常年被黑雾笼罩的山峰竟瞬间清明,露出嶙峋的山石与苍翠的古木。
“这就是道象境的天地感悟?”他有些意外,“倒真应了‘对武力无太多裨益’的说法,可这影响天地规则的能耐,比蛮力吓人多了。”
老周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道长……您这是要成仙了?”
“早着呢。”李长久笑了笑,目光投向赵国都城的方向,“不过回去后,倒是能给某些人一个惊喜。”
返程的路比来时顺畅得多。先前那些拦路的妖物要么望风而逃,要么被李长久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震碎了魂魄。血羽君干脆变回独脚公鸡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活像个开路的将军。
快到都城时,老周突然指着前方道:“道长你看,那不是宁小龄姑娘吗?”
李长久抬头,只见官道尽头站着个白裙少女,正是宁小龄。她怀里抱着雪狐,眼眶红红的,看到李长久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师兄!”宁小龄扑过来,一把抱住李长久的胳膊,“你总算回来了!我听说你去了南荒,担心死了!”
“哭什么,你师兄我福大命大。”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脑袋,注意到她身上的气息强盛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没偷懒,修为长进不小啊。”
宁小龄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我现在可是紫庭境了!比你离开时厉害多了!”
“哦?那回头得比划比划。”李长久挑眉。
“才不要,肯定打不过你。”宁小龄吐了吐舌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老周身上,“这位是?”
“老周,赵襄儿派来的向导。”李长久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妹,宁小龄。”
老周连忙行礼:“见过宁姑娘。”
几人正说着,都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城门处涌出大批禁军,簇拥着一顶明黄色的轿子,朝着这边而来。轿子停下,赵襄儿掀开轿帘走出,看到李长久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又板起脸:“你还知道回来?”
“再不回来,某些人怕是要把南荒翻过来找我了。”李长久晃了晃手腕,“放心,没给你丢人,南荒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了。”
赵襄儿瞥了眼他身上的气息,瞳孔微缩:“你……突破了?”
“侥幸摸到了道象境的门槛。”李长久轻描淡写。
周围的禁军倒吸一口凉气。道象境!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整个赵国也没几个能达到的!这位准驸马,竟然这么年轻就……
赵襄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回来就好。宫里设宴,为你接风。”
宴席设在御花园的水榭上。赵襄儿特意让人备了李长久爱喝的青梅酒,自己却只端着茶水。
“说吧,南荒到底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
李长久喝了口酒,将遇到泉鳞使者、翰池真人和九婴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羿的遗迹和自己突破的细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翰池真的死了?”赵襄儿追问。
“被我一剑劈了,连渣都没剩下。”李长久点头,“九婴挣脱控制后钻进地底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作乱。”
赵襄儿沉默片刻,道:“其实你离开后,都城又出事了。”
“哦?什么事?”
“有人在暗中散布谣言,说妖雀鸣城是凶兆,预示着赵国要亡。”赵襄儿的语气冷了下来,“我查了许久,发现这些谣言都源自一个神秘组织,他们似乎想动摇我的统治。”
李长久放下酒杯:“跟南荒的事有关?”
“不好说。”赵襄儿摇摇头,“但我怀疑,背后有十二神国的人在捣鬼。尤其是……朱雀神国那边。”
提到朱雀神,李长久想起赵襄儿的母亲,沉吟道:“你娘最近没动静?”
“没有。”赵襄儿的眼神黯淡下来,“自从上次交易后,她就再没出现过。我总觉得,她在谋划着什么。”
就在这时,血羽君突然扑腾着翅膀飞起,对着夜空嘶鸣。众人抬头,只见一轮血月不知何时爬上了天际,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诡异的红光。
“这是……”宁小龄抱紧雪狐,脸上露出不安。
李长久站起身,望向血月的方向,眉头紧锁:“血月当空,妖气冲天……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稳喝酒。”
话音刚落,御花园外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只见无数黑影从暗处窜出,朝着水榭扑来。这些黑影身形佝偻,面目狰狞,身上散发着与南荒妖雀相似的邪气。
“又是这些东西!”赵襄儿起身,九羽展开,“保护陛下!”
禁军们立刻拔刀迎上,但那些黑影异常强悍,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它们。
李长久挡在赵襄儿身前,长剑出鞘:“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小龄,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宁小龄祭出灵术,雪狐在她脚下化作一道白光,将靠近的黑影冻成冰雕。
李长久的剑招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时间的韵律。每一剑落下,都能让周围的黑影动作迟滞,仿佛陷入了时间的泥沼。他随手一挥,金光扫过,那些黑影便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为乌有。
赵襄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随即也加入战团。她的空间权柄配合李长久的时间之力,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黑影们困在其中,一一绞杀。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来袭的黑影便被尽数消灭。水面上漂浮着黑色的灰烬,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李长久捡起一块灰烬,放在鼻尖闻了闻:“是用活人炼制的傀儡,邪气中还夹杂着神国的气息。”
赵襄儿脸色难看:“果然是十二神国的人干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久望着血月,缓缓道:“他们不想让我们查下去。南荒的事,葬神窟的秘密,还有……羿射九日的真相。”
他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既然他们忍不住跳出来了,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血月渐渐隐去,乌云散去,露出皎洁的明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十二神国的阴影已经笼罩在都城上空,而李长久与赵襄儿,将携手掀开这场横跨千年的阴谋,朝着那神秘的神国,迈出新的一步。
血月事件后,赵国都城表面恢复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赵襄儿下令彻查傀儡来源,禁军几乎翻遍了都城的每一个角落,却只找到几处被遗弃的祭坛,祭坛上残留的符文与南荒瘴骨山的咒纹如出一辙。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李长久站在一处祭坛前,指尖拂过石壁上的刻痕,“这些符文是用来沟通神国的,他们在借助神国的力量炼制傀儡。”
赵襄儿皱眉:“十二神国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吗?为何突然对赵国出手?”
“或许不是针对赵国,而是针对我们。”李长久转过身,“你别忘了,你的空间权柄,还有我身上的帝俊残魂,都是他们忌惮的东西。”
宁小龄抱着雪狐,突然道:“对了师兄,我昨天收到陆师姐的传讯,说谕剑天宗那边也出事了。有不明身份的修士潜入宗门,试图盗取剑冢里的古剑,被柳珺卓师姐打退了。”
“谕剑天宗也有动静?”李长久眼神凝重,“看来对方是想多点开花,让我们顾此失彼。”他沉吟片刻,“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赵襄儿看向他:“需要我派人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李长久摇头,“你守好赵国,别给人可乘之机。我尽快回来。”他看向宁小龄,“师妹,你跟我一起走?”
宁小龄眼睛一亮:“好啊!我正好想陆师姐了!”
次日清晨,李长久和宁小龄辞别赵襄儿,踏上前往谕剑天宗的路。血羽君本想跟着凑热闹,却被赵襄儿以“光明神需镇守都城”为由留下,气得它对着皇宫的方向连啼三声。
一路晓行夜宿,两人很快进入谕剑天宗的地界。越靠近宗门,路上遇到的弟子越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腰间的佩剑从未离手。
“看来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宁小龄低声道。
李长久点头,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刚到山门前,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挡在两人面前。是卢元白,他头发散乱,衣衫上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七师弟!小龄师妹!”卢元白看到两人,又惊又喜,“你们可算来了!”
“卢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李长久连忙问道。
“宗门被围了!”卢元白急声道,“三天前,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突然袭击宗门,他们的修为极高,还懂得诡异的阵法,我们损失惨重。现在主峰被围,峰主们都被困在里面,我是突围出来求援的!”
“青铜面具?”李长久皱眉,“他们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卢元白摇头,“他们从不说话,出手狠辣,而且……他们使用的功法,带着神国的气息。”
“果然是十二神国的人。”李长久眼神一冷,“陆师姐怎么样了?”
“峰主她没事,但为了保护弟子,被困在天窟峰,情况危急!”卢元白抓住李长久的胳膊,“七师弟,你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别急。”李长久深吸一口气,“带我去看看情况。”
三人绕到宗门后山,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小径,是当年李长久和陆嫁嫁发现的。站在山腰的密林中,能清晰地看到谕剑天宗的主峰。只见主峰周围笼罩着一层灰色的光幕,光幕上布满了青铜色的符文,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在光幕外游走,时不时对着光幕发动攻击。
“那是‘锁神阵’!”宁小龄惊呼,“古灵宗的典籍里记载过,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困住修行者的阵法,需要借助神国的权柄才能催动!”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李长久凝视着光幕,“阵眼在主峰的剑冢,只要毁掉阵眼,阵法自然破解。”
“可我们怎么进去?”卢元白急道,“这阵法连紫庭境都无法穿透。”
李长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他周身泛起银色涟漪,“时间……错位。”
话音落下,李长久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光影中。他朝着光幕走去,那些青铜面具修士竟毫无察觉,任由他穿过了光幕。
“这……这是……”卢元白目瞪口呆。
“是时间权柄。”宁小龄解释道,“师兄能短暂地扭曲周围的时间,让别人看不到他。”
李长久穿过光幕,悄无声息地潜入主峰。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弟子的尸体,心中怒火更盛。他加快脚步,朝着天窟峰的方向赶去。
天窟峰下,激战正酣。陆嫁嫁手持长剑,与数十名青铜面具修士缠斗。她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依旧锐利,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敌人的破绽处。
“陆师姐!”李长久大喊一声,长剑出鞘,金色的剑气瞬间将围攻陆嫁嫁的几名修士斩飞。
“长久?”陆嫁嫁看到他,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帮忙。”李长久挡在她身前,“你先歇歇,这里交给我。”
那些青铜面具修士见状,立刻调转矛头,朝着李长久扑来。他们的配合极为默契,阵型变幻莫测,隐隐形成一个小型的杀阵。
“雕虫小技。”李长久冷哼一声,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阵眼处,长剑横扫。时间权柄发动,那些修士的动作突然变慢,仿佛陷入了泥沼。
“破!”
金乌虚影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青铜面具修士惨叫着被火焰吞噬,阵法瞬间瓦解。
陆嫁嫁看着李长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短短数月不见,他似乎又变强了许多,强到让她都有些看不透了。
“发什么呆?”李长久回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事吧?”
“没事。”陆嫁嫁回过神,脸颊微红,“你……突破到道象境了?”
“侥幸而已。”李长久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剑冢,毁掉阵眼。”
两人并肩朝着剑冢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远处,青铜面具修士的尸体还在燃烧,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谕剑天宗的上空悄然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