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圆满，单单以“自身之道”求证，会因为有缺而失败……奇怪，蜃楼墟时的宁履霜和证“天人”时的宁履霜也不过差了一两个月而已，在死而复生后，他的修为甚至都有些比不过手持邪剑之时……他到底靠着什么得了“圆满”？

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荀秋想到这里，突然记起心魔劫中的一事。

在那个自己加入魔教，成为圣女的虚景之中，魔教教主薛仁曾对自己隐约透露过上三境的奥秘，据说，一切的秘密就隐藏在魔教的“血池”，与中洲的“道源”之中……揣摩心魔劫中魔教教主的意味，也许要在那“血池”里泡一泡，才算是“圆满无缺”？

蜃楼仙君似乎也是从那里“复生”的……

正好魔教大乱，也许是时候去看看了。

至于“道源”，荀秋不是没想过，但一时半刻她好像也找不到理由再过去一趟，那毕竟是盟主清修之地……况且上次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觉得灵气充裕，修行事半功倍了。

想着想着，她却突然皱起眉头，遥遥看向下方。

天色赤红，冲天血煞。

以及极大量的，突然失控爆发的真气。

有几百上千乃至于更多的修士在同时暴毙？！

……

稍早之前。

顾青舟在一处暗礁上站定，神识一扫，只见周遭修士成群，像是步入了一条繁华喧嚣街道，各类真气不住外溢，几乎要将一片海洋扭转成奇异扭曲的景色，使得海水成冰、风雪化山川，真气彼此混合，使得异象绵延上百里。

而在所有修士之中，最瞩目的便是两个。

其一是一位气息浩瀚，如无量海洋，于海面上盘腿而坐的白发老道，其二则是一位站在云端，俏脸生寒，冷眼看着海洋中一处漩涡的女子。

枯蝉先生，玉凝仙子。

蜃楼墟内的佼佼者，皆是走到了常人极致的绝顶高手，放之四海皆能被奉为上宾。

顾青舟有些不太确定枯蝉先生是否察觉到了自己。他毕竟曾和枯蝉先生朝夕相处，虽然改了修行功法，但气息终究有相似之处，一二十里……如此近的距离，被一眼看出根脚也不是不可能。

乌光自然不清楚他的顾虑，脚踏浪波，如履平地，正压低声音给两人介绍：

“自从一个月半前洞天开启始，枯蝉先生和玉凝仙子便接手了洞天门扉，修士往来也要通过他们以真气维持的通道，内里收获也要分润七成。”

散修们自然是怨声载道。

但没人不顺从。

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

两位八境修士相争，他们多少还有点机会，现在两人合作，他们又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在这里干等而已。

乌光话音落下，却见站在云端的玉凝仙子突然向前一踏，手中白练长剑竖直一划，使得天地一静，浪涛暂平。

其人薄唇微启，唇瓣粉白，如同上好的美玉。

“玄穹解光真君的洞天彻底打开了。”

她扫视一圈，淡淡道：

“我与枯禅再不做限制，诸位道友若有机缘……自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