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年5月8日
五月的风带着南境特有的湿热,拂过南桂城高大坚实的青砖城墙。_搜′嗖¢暁*说′蛧~ ~蕪.错/内′容.夕阳的余晖给城垛染上一层疲惫的橙红,也照亮了城下那个孤单却充满挑衅的身影——刺客演凌。
他站得很近,近到城楼上的守军几乎能看清他黑衣上沾染的尘土。他仰着头,嘴角挂着一丝混杂着戏谑与执拗的笑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黄昏的寂静,送上了城头:
“喂!上面那位公子哥!看清楚喽,是我——演凌!我又回来了!”
城楼中央,公子田训正扶着冰冷的箭垛向下张望。他身披锦袍,头戴玉冠,本是极贵气的打扮,此刻眉宇间却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烦躁和疲惫。听到演凌那熟悉又刺耳的声音,田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灰尘味道的空气,几乎是吼了出来:
“演凌!又是你!你烦不烦啊?天天来!天天来!昨日刚走,今日又来!你到底想怎样?!”
演凌的笑容加深了,甚至带着几分夸张的无辜,摊开双手:“田公子,这话问得生分了。?x¨x*i.a,n?g*s+h¢u`..c+o?m\简单得很,开门,放我进去。你我之间,也好做个了结。”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如同淬毒的针尖,“不然的话……”他环视了一下肃杀的城墙和紧闭的城门,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田训的手猛地攥紧了箭垛粗糙的边缘,指节发白。他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绝无可能!南桂城门,绝不会为你这等宵小打开!演凌,若想战,便堂堂正正地来攻城!少在这里甩些歪歪唧唧、绕着弯子的废话!”他指着城下,厉声道,“要打便打,休要聒噪!”
“攻城?哈!”演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嗤笑一声,“田公子好大的威风。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不让我进去?好,好极了!那我就天天待在你城门口,烦你!闹你!吵你!让你,让你手下的兵卒,让你城里所有的人,都睡不了一个囫囵觉!我倒要看看,看谁耗得过谁!谁都别想消停!”
话音未落,演凌的行动便开始了。他没有强攻,也没有离去。+小/税¨宅~ ?蕪′错·内+容\夜幕尚未完全降临,他便开始了他的“骚扰战”。
那真是令人神经崩溃的漫长几小时。
有时,一支冷箭会毫无征兆地“哆”一声钉在田训身侧的旗杆上,或者险险擦过某个哨兵的耳边,引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和骚乱。箭上没有杀意,只有无尽的挑衅与滋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