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作战方案迅速形成:李云龙带主力继续在镇子里牵制敌军;张大彪和魏和尚各带一个排,沿河堤摸向转弯处;阿月负责带老乡们救火,防止火势蔓延到弹药库。
佯攻打得异常惨烈。为了吸引装甲列车的注意力,李云龙亲自带人发起了一次次自杀式冲锋。有次他差点被机枪打成筛子,幸亏赵刚及时把他扑倒。全团伤亡过半,但终于为奇袭部队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张大彪和魏和尚不负众望。他们用撬棍撬松了转弯处的铁轨,然后埋伏在河堤下的芦苇丛中。当装甲列车慢吞吞地驶来时,魏和尚拉响了埋在铁轨下的炸药包。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三十米长的铁轨像面条一样扭曲变形。装甲列车剧烈摇晃着,煤水车与动力车之间的挂钩断裂,后半截车厢顺着河堤滑了下去,最终侧翻在河滩上。
残存的国军士兵从车厢里爬出来,很快被包了饺子。李云龙亲自审问俘虏,得知这列装甲车是奉命来炸桥的,指挥官是个姓高的参谋。
"高参谋?"李云龙想起什么,"是不是左手缺两根手指?"
俘虏惊讶地点头。李云龙立即带人搜查翻倒的车厢,果然在指挥室里找到具尸体——正是那个在白马镇发射信号弹的军官,自杀前烧毁了所有文件。
但李云龙在尸体口袋里摸出个硬物——是枚铜制钥匙,上面刻着"军械库7"。
"还有戏!"李云龙眼前一亮,"这龟儿子肯定在附近有秘密仓库!"
搜索很快有了结果。在铁路桥下游两里处,战士们发现了个隐蔽的洞穴,里面堆满了炸药和雷管,足够把整座桥炸上天三次!更重要的是,墙上挂着张作战地图,标注着附近所有桥梁和隧道的位置,每个目标上都画着红叉。
"好大的胃口!"赵刚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想把整个交通网都瘫痪掉!"
李云龙立即派通讯兵向旅部报告,同时组织工兵抢修铁路。附近的老百姓听说要打国军,自发扛着铁锹镐头来帮忙。有个七十多岁的老汉,儿子被国军抓了壮丁,硬是抢着扛最重的枕木。
傍晚时分,第一列火车缓缓驶过修复的铁路桥。车上是东北野战军的坦克和重炮,钢铁洪流在夕阳下闪着冷冽的光。李云龙站在桥头,看着这些装备精良的部队开往前线,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团长,想啥呢?"张大彪递过水壶。
李云龙摇摇头:"想起咱们刚起家时,连汉阳造都凑不齐..."他拍拍腰间那把缴获的美制手枪,"现在好了,连这玩意儿都看不上了。"
正说着,阿月急匆匆跑来:"团长!我们在镇上发现个地窖,里面关着十几个老百姓!"
地窖里的情景令人揪心。这些人是被国军抓来的铁路工人,因为拒绝协助埋炸药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年长的那个老师傅认出李云龙,挣扎着从鞋底掏出张纸条:
"同志...这是那帮畜生...的运输计划..."
纸条上记录着未来三天将有五列军列通过白马桥,运送的都是美式装备。最后一行小字特别醒目:"若遇共军阻击,立即执行剿土方案"。
"狗日的想毁掉整个华北!"李云龙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向赵刚,"老赵,给旅部发报:请求扩大警戒范围,保护沿线所有桥梁隧道!"
夜幕降临,但白马镇灯火通明。修铁路的、救伤的、做饭的...所有人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忙碌。李云龙蹲在临时指挥所的煤油灯下,仔细研究那张缴获的地图。突然,他手指停在某个标记上:
"老赵,你看这个!"
那是距离白马镇三十里的黑虎山隧道,标记旁边画着个小小的樱花图案。
"楚云龙的残部!"赵刚恍然大悟,"他们还有人在活动!"
李云龙立即叫来张大彪:"带你的人去黑虎山,一定要在天亮前控制隧道!"
张大彪领命而去。李云龙又转向魏和尚:"你去审问那些俘虏,把'焦土方案'的细节挖出来!"
午夜时分,黑虎山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很快又归于平静。黎明前,张大彪派人汇报:隧道守军己被全歼,缴获炸药两吨,都是美国制造。
同一天,东北野战军主力顺利渡过滹沱河,钢铁洪流向南席卷而去。李云龙站在修葺一新的铁路桥上,望着远去的队伍,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歌声。
是阿月带着老乡们在唱《八路军进行曲》。这个渔家女的嗓音并不优美,但唱得格外用力,脖子上那串鱼骨项链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李云龙没有跟着唱,他只是摸了摸腰间那把鬼头刀。刀柄上,魏和尚系的红布条己经褪色,但依然牢牢地缠在那里,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