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顾清有点累了，转头看她。

“真好听。”她轻声说。

“只要有人教的话，再学一两个月你大概也能到这水平。”顾清随口回答。

“嗯。”方素晴轻轻点头。

顾清站起身来，看向她的欲言又止，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有种期待，期待方素晴开口，可方素晴却什么都没有说。

“能再陪我去把盆栽放在花园里吗？”

“当然。”顾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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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夜晚能勉强看到星星，院子里有一盏大灯，方素晴小心翼翼地将她出门时候带着的那些花都搬了出来，顾清开始陪着她一起整理花架，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花。

不经意间顾清忽然说，“我以为你会让我教你弹琴。”

“怕给你带来麻烦……但你问我的话，我想问……可以吗？”

“不可以。”

方素晴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但下一秒却又笑起来，“那也没关系。”

顾清可一点尴尬都没有，他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那些花架很快整理好，方素晴的额头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燃气费电费水费什么的我都交好了，也测试过了，一切正常，你要去洗澡吗？”

“嗯，出了好多汗，有点不舒服。”方素晴轻轻点头，只是走出几步以后，她忽然又回头看向顾清，“你要回去了吗？”

“我暂时无处可去，准备去睡大街。”

“我的房间隔壁有空的房间，你要睡在那里吗？”

“倒也不用。”

“唔，我还有一些不懂的事想要问你，但今天好像很晚了……”

她的眸子很诚恳，略微迟疑过后，顾清轻轻点头。

“那行，我今晚睡这，明天你再问我吧。”

“好。”

于是方素晴去了浴室，顾清则去了客厅，打开了电视，网费他也交过了，电视可以联网，他又找了一部烂电影，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感觉有点怪怪的。

约莫半小时以后，方素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袭黑色的吊带睡裙，裙摆不长，领口敞开，她的锁骨精致，好在胸前也没什么可以发的涩气福利，但裙摆下修长浑圆的大腿，大概是因为刚洗过热水澡的关系，此刻肌肤白里透粉，仿佛还微微冒着热气。

她穿着黑色拖鞋，白嫩纤细的足趾晶莹粉嫩，微微蜷着。

两人的眸光再次在灯光下落在一起。

顾清心底那种怪异的感觉此刻愈发强烈，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和方素晴并不是第一天见面，而是两人已经认识了好多好多年。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此刻手里正抱着毛巾，顾清想了想，“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嗯，好。”

于是顾清跟着方素晴来到了她房间的梳妆镜前，顾清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起了她发尾的水珠，方素晴很乖巧的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顾清开口，“虽然基本的家具都有，但有些东西明天可以一起去买，比如吹风机，浴巾，或者锅碗瓢盆一类的，你平时有做饭的习惯吗？”

“会做一点很简单的饭菜，一般都是有人给我送饭过来。”

“送饭？你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吗？”

“我……其实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那对我……？”顾清有些不解，因为他并未从方素晴身上感受到任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方素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就连她自己都阅读到了她眼眸里的困惑与不解，她轻声呢喃着，“我总觉得……你身上有让我感到很亲近的气息，说不清楚，不是气味，也不是因为你的脸，但就是……会感到亲近，这让我也有些奇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方素晴迟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从前我总幻想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人……”

“退婚的事，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方素晴摇了摇头，“我也不认为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可以因为婚约而成婚，相伴一生。”

“你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顾清放下毛巾，指尖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未等方素晴开口，他的指尖在她纤弱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方素晴的肩膀一下子耸起，像是受惊的小猫。

“其实我也觉得好像和你待在一块感觉很奇怪来着……”顾清呢喃着，“我这么捏你你会生气吗？”

“你要先给我解释为什么捏我。”

“因为……“

顾清忽然发觉他好像找不到答案，他就是单单手痒而已，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因为我想。”

方素晴微微眯起眼睛，声调却不再似先前那么慌乱，反倒变得温柔了些，“那请再捏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