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超坏的。”

“你觉得我应该说吗？”

“随你。”顾清回答的很坦诚，“但不说的话我应该就没法陪你睡了。”

“所以在你心里我一点位置和尊严都没有吗？“

“啊……”顾清看着她，“我倒是觉得你上次做的事情换别的女人来，没想掐死你已经是很大度了啊。”

“倒也是。”温语凝很快就接受了这个逻辑，接过顾清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复述鹿芊芊要她说的话，并将小狗叫模仿的惟妙惟肖。

鹿芊芊回了个猫猫点头，并补充道，“再扯着她的舌头拍张照发群里。”

顾清看向面前的温语凝，温语凝的眸子在这一刹那间渐冷。

她所在意的并不是被鹿芊芊这么羞辱，她真正被羞辱的地方在于，她知道顾清并不会因为鹿芊芊这些过分的提议而对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心疼，完全没有一点要帮她说话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羞辱。

“所以你要配合我吗？”顾清挠了挠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温语凝脸上的那一缕冷冰很快消失，变成一缕略带自嘲般的笑。她微张嘴唇，乖乖将小粉舌伸出来，她的舌头似乎要比正常人略长一点点，显得很涩气。

顾清的指尖轻轻拽着她的舌尖，咔嚓一张拍了张照。

但鹿芊芊仍旧不依不饶。

“咦，既然都这么听话了的话，那再拽着舌头拍一个汪汪叫的小视频吧？反正温姐姐那么喜欢拍视频，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顾清在手机屏幕上打字，“是赌徒黑洞！”

“你有意见？（微笑）”

顾清早该想到的，从先让温语凝学小狗叫，再到拍照片，再到拍视频，只要温语凝同意了第二步，就大概率会同意第三步，这就是邪恶的赌徒黑洞，一旦放弃那之前的沉没成本，所受的委屈就全都白白浪费了。

温语凝淡淡望着他，“继续。”

“是赌徒黑洞啊喂！”

“我知道。”温语凝歪了歪脑袋，“所以呢？我们才是一类人，羞耻心……是在同类面前才有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她看上去也好像真的傲慢冷冰冰到毫不在意，可顾清总觉得他隐约听出一缕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清看着她晃荡的舌尖，抓住，然后听见她从喉咙里挤出小狗般的委屈叫声。

视频拍摄完成，顾清选择了发送。

温语凝舌头缩了回去，紧闭嘴唇，眸子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清，她渴望从顾清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负罪感，亦或是愧疚，怜悯，心疼，可这些都没有。

她明白这才是鹿芊芊的真实目的，反倒羞辱她才是次要，鹿芊芊是要让她看清顾清对她毫无爱意可言，如果他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与羞辱呢？

正因为不爱，才让她感到难过。

她忽然有点想哭，可眼泪在眼眶里却又只是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

而顾清已经收起了手机，站起身来，望向面前的温语凝，“说起来，她们的怨念似乎消失了，但你觉得我应该对你上次做的这件事有怨念吗？”

“我希望你有。”温语凝的声音哽咽。

“那……”顾清的手捏成了拳头，望向了温语凝被旗袍包裹的小腹，她的腰肢很纤细，小腹光滑平坦，顾清记得他之前就想过，如果再见到温语凝的时候，他还是在生气的话，会给她的小腹狠狠来上一拳。

如此想着，于是他如此做了。

一记漂亮的冲拳！

温语凝的身子蜷缩起来，宛若煮熟的虾米一般，额头浮现出几颗晶莹的汗珠，因为疼痛五官而本能地紧紧纠在了一块。顾清听见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哼声，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愧疚，想着他这一拳是不是太重了？但分明之前两人搏击的时候，他和温语凝下手都比这一拳狠毒多了。

那时候他再用力都无法打出温语凝的眼泪，但这一拳过后温语凝忽然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嘤嘤哭了。

月光下，她的身子像是蜷缩起来的流浪小猫，仿佛要因为无法再抵御这个冬天的寒冷而死亡，她的哭声哀怨凄婉，让顾清觉得他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那罕见的道德感此刻竟然悄然浮现在心底，真的让他出现了那么一丝一毫的愧疚，于是他问，“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把那个视频塞给她们吗？”

“当然会。”温语凝一边哽咽一边回答。

顾清忽然觉得这一拳轻了，他应该狠狠给温语凝鼻子狠狠来上一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