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dmt-19

梁三杰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E3¤Z???小/·]说*网￥: ???免^o2费2\阅?$读?#!

谭君祥走到床边，低着头，嗫嚅着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很小，很闷，要不是房间里足够安静，梁三杰差点就没听清。

梁三杰怔怔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慢慢地支撑起身体，目光向下。

右脚处，空了一块。

不是梦。

梁三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别动，你……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谭君祥连忙过来扶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梁三杰的手背上，冰凉冰凉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

梁三杰看着谭君祥这个样子，没由来的就开始烦躁。

他一把推开谭君祥的手，没用什么力，但谭君祥还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别碰我。”梁三杰冷声道。

谭君祥呆住了，眼泪汪在眼眶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梁三杰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问道：“说吧，你跟你那混蛋老爸，做了什么交易？”

谭君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梁三杰会这么直接。

“我……我没有……”

“没有？”梁三杰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吧？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会平白无故救我这么个废物？别开玩笑了。”

谭君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梁三杰看着他，眼神锐利得像是刀锋：“说实话，谭君祥，我不想跟你玩什么虚情假意的那一套。我问你，你救我，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很冷静，冷静得可怕。+d\u,a￠n`q.i-n-g\s·i_.~o?r!g·

丢了一只脚，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谭君祥讲话。

“你不怪我吗？”谭君祥抽抽噎噎地问道，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本来都不会经历这些事……”

梁三杰看着他那张茫然无措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是啊，为什么呢？

老子的亲哥，都是说杀就杀了，为什么会在乎你这么一个臭小鬼啊？

他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可能……因为你做饭好吃吧。”

谭君祥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捂着脸，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我不是什么好人……”

梁三杰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哂笑道：“巧了，我也挺坏的。”

两人对视一眼，四周依旧充斥着诡异的安静，却又似乎有某种微妙的气息在流动。

“你知道dmt-19致幻剂吗？”谭君祥突然问道。

有点耳熟啊。梁三杰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好像在那个轰动一时的人口拐卖案件报道里提到过这玩意儿。

他眯起眼睛，努力回想着。

对，就是那种特制喷雾，往人脸上轻轻一喷，几秒钟就能让人失去意识的那种。

“是不是那种新型迷药？”梁三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喷一下就能把人放倒的那种？”

他记得当时新闻里说这玩意儿特别阴险，没有气味，作用极快，受害者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谭君祥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了下来，声音更加低落：“这是我做的。”

“你？”梁三杰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做的？！”

谭君祥再次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话。-k/u`n.l,u^n.o*i*l,s\.¨c·o+m·

梁三杰震惊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谭君祥，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是吧？！”他惊呼出声，“人不可貌相啊！你这怂样，还能拐卖别人？！”

谭君祥被他这句话逗得破涕为笑，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垮了下来。

“不是。”他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dmt-19，是我设计的。”

“设计？！”梁三杰再次惊呼出声，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大，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又把谭君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震惊。

“我嘞个乖乖……”他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你初中读完了吗？怎么就开始搞新药研发了？！”

谭君祥眼神落寞地摇了摇头，声音低不可闻：“我没上过学。都是爸爸找人在家里教我的。”

梁三杰彻底傻眼了。

“不愧是优选基因啊……”他震惊的喃喃自语，“你要是去中考高考，是不是得考个状元出来？”

谭君祥眼神更加落寞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梁三杰最烦他这幅委委屈屈的模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喂！”梁三杰提高了声音，试图转移话题，“别摆出这副死人脸，搞得好像谁欺负你了一样。跟你说，我小时候隔壁就出了个状元，一家老小在那炫耀了大半个月，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只是个班级第一，这也能叫状元？我当时就夸下海口，说我要是去考，起码也是年级第一！”

谭君祥一时没憋住笑，小幅度的提了一下嘴角，“那你做到了吗？”

“我有个屁的钱读书，你资助一下我吗？”梁三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谭君祥的脸色却认真了起来，看着梁三杰，一字一句道：“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梁三杰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嘿，我说你这小子，逗你几句，你还当真了？你看我像是那块学习的料吗？再说了，我现在这样……”

他自嘲地瞥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裤管，“学了还能考状元不成？”

玩笑归玩笑，梁三杰很快收敛了神色：“说正事。所以，你就把你那什么dmt-19的配方，给了你那个混蛋老爸，换我这条命？”

谭君祥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啥？”梁三杰挑眉，明显不信，“那你刚才跟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我还没说完呢。”谭君祥对他的急躁十分没辙。

“行行行，那你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谭君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便接着道：“我爸爸对dmt-19的配方没兴趣，那种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实际价值。就算我想拿这个当筹码，他估计也看不上。”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声音更低了些：“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交易。我只是答应他，以后会参与‘暗河计划’的实验……不管是作为研究员，还是实验体。”

“暗河计划？”梁三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词，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起。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玩意儿。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你了。”谭君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你听过‘邓明’这个人吗？”

梁三杰茫然地摇了摇头：“谁？干嘛的？”

谭君祥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你大概也不关注政治。他……算了，你也不用纠结他是什么人，反正你知道这个计划是由他发起的就行。”

说着，他从床头柜旁边的一个黑色背包里，拿出了一份用透明文件袋装着的文件，递给了梁三杰。

梁三杰接过来，目光落在封面上。

白色的封面上，用一种古朴而锋利的瘦金体打印着两个醒目的大字——“暗河”。

而在“暗河”二字的旁边，还有一行稍小一点的附属文字，同样是瘦金体，透着一股冰冷而自负的气息：“真正改变文明走向的，永远是地下奔涌却不可见的暗流”。

这行字让梁三杰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他擡头看向谭君祥，等着他的下文。

“这个计划，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一个由顶层政商联盟秘密主导的基因优生工程。”

谭君祥的表情很凝重。

“他们打着公益医疗、攻克遗传病之类的旗号，实际上是在暗中筛选、甚至改造人类胚胎，试图培育出所谓的无缺陷、超智能的新人类，最终目的……是建立一个由他们掌控的，全新的世界秩序。”

“这一整条地下生物链，就是暗河计划。”

梁三杰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帮人疯了吧？搞这些玩意儿？”他虽然不懂什么基因工程，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真搞成了，那普通人绝对就没活路了。

“当然，这是最开始的、写在纸面上的‘伟大理想’。实际上，因为实验进展始终不顺利，投入的资源越来越多，这个计划已经在失控边缘了。比如，为了获取足够的实验数据和样本，对实验者的来源，出现了很多……怎么说呢，非自愿的情况。”

梁三杰默默点头。小豆和阿力不就是这种情况么。哦，还有他自己。

“哎，说起来，我先前见到的那个小鬼，就是金色眼睛的那个，他也参与了基因实验？你们这审美挺别致哈，那眼睛虽然第一次见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但看习惯了还挺漂亮的。”

“不……金色眼睛其实是副作用，他没几年能活了。”谭君祥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是ge6的产物，在他之前，已经有过五个批次的残次品。不过，这第六次实验很快也要以失败告终了，等你这边伤稳定一些，我就会直接参与ge7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