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溯源
出乎意料的，这一晚萧南陌睡得很好。?x/i?n.k?s·w+.?c?o·m\只可惜，由于生物钟的关系，他没能多睡一会儿，依旧在闹钟响铃前五分钟醒来了。他一向没有赖床的习惯，半眯着眼睛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出门准备洗漱。刚打开卧室门，一股诱人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萧南陌循着香味走到厨房，只见于东城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着。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听到动静，于东城转过头，看到萧南陌，笑着说：“醒啦？早饭马上就好。”萧南陌走到他身边，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和培根，还有旁边烤箱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面包片，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没多久，也就比你早个……半小时吧。”于东城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把煎蛋和培根盛到盘子里。“你会做饭？”萧南陌有些惊讶。“简单的不在话下，”于东城把盛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又从烤箱里取出烤好的面包片，“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萧南陌洗漱完，坐到餐桌前，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忍不住感叹：“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于东城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居家旅行必备技能。”萧南陌被他这眉飞色舞的傻样逗笑了，刚坐下，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吕建成发来的消息。“我今天不去省局了，田建宁那边有点事，我得过去看看。”萧南陌顿了顿，又有些不安地补充道：“出于监督、支援的需求，出警通常都需要两人以上，因此吕队也问了我是否需要调人陪同……你要跟我一起吗？”于东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当然。~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萧南陌小幅度地松了口气，说：“那你等会儿跟我去星洲大学。”……吃完早饭，两人出门。来到停车场，于东城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传祺。他走上前，伸手抚摸着车身，感叹道：“原来这真是你的车啊，上次在临西看到它，我还以为是租的。”萧南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能用就行，我又不需要开出去飙车。”于东城轻笑一声，凑过来一手揽住萧南陌的腰，一手握住他拿车钥匙的手：“白嫖了你一晚免费公寓，有点过意不去，不如我来开？”萧南陌嘟囔着：“你看着可没有一点过意不去的样子。”但还是把车钥匙递给了他。于东城坐进驾驶座，顿时感觉有些拥挤。他的大长腿无处安放，被迫曲着，看起来颇为滑稽。萧南陌有些不好意思，探过身来，指着座椅下方：“那里能调座位。”于东城差点和萧南陌贴上，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一眼，又飞快地拉开身位。四周陷入寂静。“这椅子真漂亮。”于东城迅速调整好座位，顾左右而言他。“……没话讲可以不讲。”于东城嘿嘿傻笑，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萧南陌余光偷瞄他，倏地又开口，声音低低的：“你昨晚真没想过，我给你注射的是毒药吗？如果运气差点，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成为标本了。”于东城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世上哪有那么多科学怪人？况且……”他转过头，看向萧南陌，眼神认真：“你是什么样的人，旁人说了都不算，我会慢慢去感受的。”萧南陌擡眸与他对视，空气在交错的视线里凝成琥珀，彼此的呼吸化作凝固的树脂，将此刻时光封存。?8+1!k*a~n*s!h′u+.·c¨o·m^这次，反倒是于东城最先收回目光，有些慌乱地踩上踏板。可没鼓弄一会儿，他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你这车……”于东城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怎么是手动挡的啊？？” “因为便宜啊，咋了？”萧南陌理所当然地回答。于东城的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萧南陌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你考的驾照……该不会是自动挡的吧？！”“……”于东城沉默了。他当时确实为了省事，想速拿驾照，就选了自动挡来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后，萧南陌无语凝噎，咬牙扶额。“下车换位！别耽误我事！”……让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后，两人终于到了星洲大学。两人沿着一条绿荫小道，一路走向艺术楼。春末的阳光淌过香樟树羽状的叶隙，将碎金般的光斑绣在青石板路上。暖风忽而掠过树冠，簌簌声里抖落几片新绿。于东城等了半天，见萧南陌都没有解释的意思，忍不住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过来是要干啥的呢？”萧南陌脚步微微一顿，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田建美的事，按理来讲，确实不该我管。我帮田建宁……其实是因为冯老师。”“冯老师？”于东城一脸困惑，这又和冯衍之扯上什么关系了？萧南陌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田建美车祸案的始末。“田建美和田建宁都在星洲大学工作，一个是宿舍管理员，一个是保洁员。而邓定海是星洲大学的学生，那天他为了追校花，把豪车开进宿舍区，还把车顶篷给打开了，装满鲜花，围着女生宿舍绕圈。”“噗——”于东城直接笑出声，这也太浮夸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从萧南陌的表情来看，显然也觉得这种行为无趣：“大学有规定，车辆只能在学校车道开，不能开进宿舍区，于是田建美就去制止了，当时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在这件事没多久，田建美就出了车祸……他哥哥之所以一直不愿和解，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那起车祸是邓定海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于东城瞬间提高警惕：“如果邓定海是故意的，那量刑上就和意外车祸差远了。”故意杀人和交通肇事，那可是天壤之别。萧南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很可惜，邓定海本身就喜欢到处飙车，当天的行踪也找不到特殊性，只要他咬死是意外……现阶段，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邓定海案发时的态度。”“那这跟冯老师有什么关系？”于东城突然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该不会，那个二世祖追的校花……”萧南陌无奈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闺女冯洛瑶。”萧南陌略微停顿，目光望向天空，悠悠地说：“现阶段星洲省委书记一职空缺，虽然竞争者不止一个，可邓平山已然势在必得。不过他肯定没预料到，在这节骨眼上，他儿子竟然卷进了命案。邓平山在息事宁人的同时，各方对此事的态度，也基本可以当做一次站队。”于东城的声音低了下来：“原来是这样！现在这局面，邓定海开车时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最后的各方权衡，才是决定他罪名的关键……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互相踢皮球，那田阿姨和她孩子也太惨了！”他越说越气，一拳捶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叶被震得簌簌落下。“要不我干脆去找……”萧南陌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警告：“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了解案件，不是让你出头的！”于东城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唔唔唔”地发出抗议。萧南陌缓缓松开手，神情有些低落：“你又不是吃这碗饭的，别瞎掺和！不然容易落人话柄……况且，我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办呢。”于东城很少见萧南陌这般不知所措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忧。不过，萧南陌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道：“冯老师没打算站队，但奈何冯洛瑶……如果她只是一个被追求的校花也就罢了。”“但那一天，邓定海在被冯洛瑶拒绝多次后，仍不死心，甚至做得更加过火，整出绕着宿舍楼飙车这种惹眼的举动，彻底把冯洛瑶搞烦了，所以她就去找了宿管投诉……其实她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学生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肯定会找宿管。”“后来的连锁反应，你大概也猜到了吧？冯洛瑶本身情况就比较特殊。自从她母亲去世后，虽然小姑娘对外还是活泼开朗、人缘极好；但对内，父女间的谈话已经少了很多。田建美死后，冯洛瑶自然会为她鸣不平，从而去找冯老师帮忙。”于东城恍然大悟：“冯老师虽然在专业领域有名，但作为一个画像师，无论是职位还是话语权，都影响不了大局，所以他拒绝了？”他脑海中飞速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当初我们因为直播案遇上时，你就在冯洛瑶身边……莫非那时候，小姑娘其实是因为这事赌气跑了出来，冯衍之放心不下，所以才找你帮忙？”“你猜的没错。不然她一个大学生，出去玩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从我入职以来，冯老师就对我多有照顾，所以我也希望能尽可能帮到他。”“话说回来，”于东城眉心微蹙，“那个……我方便知道她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正常来讲，妈妈去世后，女儿不应该和仅剩的亲人更加相依为命吗？冯洛瑶怎么会反而跟爸爸疏远了？”萧南陌微微垂眸：“这事由我告诉你，不合适。如果你真好奇的话，可以直接问本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