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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攻心

第106章攻心

郊野,荒废凉亭内,坐着一个素衣白衫的人,他神色憔悴,面色阴鸷,指尖轻敲着石桌,每一声都和江闯走来的脚步重叠。·白.:?马{&书\??院1?. (^追′最;]新待江闯走到凉亭内,他才微微擡眸,见江闯身后空无一人时,缓缓露出个满意地笑,“你还真孤身一人前来,就不怕有来无回?”

江闯静静看着他,知道他佛口蛇心,最会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干着抽骨扒皮的事。

“你敢吗?”江闯冷声问,“你还想坐上那个位置,就不可能敢现在对我下手。”

两人对视,僵持了一会儿,温瑜敛下眼中的阴霾,幽幽叹了口气,“云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先前你与我说,你想要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你在我身上看见了这样的希望,怎么一切就都变了呢?”

江闯不坐,只是站得远远的,冷眼看他,“我从没变过,到现在我还是那样想的,你之所以觉得我变了,是因为我发现,你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为一己私欲什么都能牺牲,不择手段,你这样的人,如何值得追随?”

他如此斥责温瑜,温瑜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挑了下眉,“是五弟给你吹的枕边风?”

“与他无关,只是我看清了你的为人,及时抽身罢了。”江闯讽笑着,“你还有何事?无事我便先走了。”

温瑜忽而轻咳两声,他身边无人,江闯却警惕环视四周,然而四周一如既往安静。

“别紧张,你说过,我不敢在这里对你下手的,不是吗?”温瑜真的只是咳嗽而已,他的脸色因咳嗽红润了许多,“云川,现在四弟六弟都死了,五弟随时都会病死...”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闯愤怒打断,“住嘴!执玉一定会长命百岁!”

温瑜盯着他半晌,忽而嗤笑一声:“你还真是爱他,是我想多了,像你这种人,不爱又怎么装得出来?”

江闯恢复平静,“为何要装?我爱得坦坦荡荡,无半点心虚,什么也不求,只求他爱我,我求到了。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而你们,终其一生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温瑜似乎被他这话刺痛了一般,不屑嗤笑,“男人爱上男人?真恶心,还要守着他断子绝孙过一辈子?哪个男人会想断子绝孙?不如说你是难以抗旨,若我得势,你想抽身还不容易?”

江闯像看傻子一样看他,“绝后就绝后呗,我又不用继承皇位,多大点事儿?我挺喜欢断子绝孙的,你就当我不是男人好了。”

傻子才跟他逞口舌之快,既说服不了对方,还会徒增烦恼。

温瑜怔愣片刻,还是讽刺笑笑,刚想开口就又被江闯堵住,“你最喜欢装得一副仁慈,许下各种承诺,借此来控制身边的人,让他们为你赴汤蹈火,此为不仁不义!”

温瑜勾唇,“有意思,这也是五弟教唆你的?”

江闯冷冷看着他,“你对他做过什么,他都告诉我了。”

“哦?所以呢?我亏欠了他什么?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会为了皇位厮杀,更何况我与他?没杀他,我已经足够仁慈。?*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温瑜起身,一步步逼近江闯,“云川啊云川,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若你把握不住,今后就别怪我狠心了。”

江闯问他:“那四皇子呢?”

“什么?”

“四皇子的畏罪自戕,究竟是他自愿,还是你诱导驱使他?你心知肚明。”江闯从心底看不起温瑜这种人,若不是执玉告诉他,他根本猜不到,温瑜会狠心到这种地步?

温瑜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盯着江闯眼神阴冷,不发一言。

江闯讽刺轻呵一声,“四皇子德行败坏,屡屡欺负执玉,不也是你纵容的?你有意将他养成这样,让他的一生都围着你转,做你的工具,供你使用,利用殆尽。”

温瑜缓缓勾起唇角,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那又如何?我护了他十几年,他帮我,不应该吗?”

江闯再一次暗骂前世的自己识人不清,冷声道:“这就是执玉与你最大的不同之处!你还要问我为什么会选他吗?情爱只是原因之一。你连亲若手足的四皇子都能说丢就丢,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值得有人真心待你!”

“真心?我不需要真心。”温瑜淡笑,“人和人之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云川,你何时这么爱教训人了?罢了,你不珍惜我给的机会,那我们无话可说,你离开吧。”

他让江闯离开,江闯却不愿意了,继续站在原地问他:“四皇子自戕后,我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四皇子从未和他的王妃同房过,王妃竟还生下孩子,而他在自戕之前还为这对母子准备了退路,你可知为何?”

温瑜面色淡淡,早已知道真相,还要配合江闯,“为何?”

江闯:“因为那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不便迎她入门,他便代你娶进门,好生善待,怕自己死后连累他们,死前还要为他们安排后事。”

“所以呢?”温瑜面不改色,“在我身边,总要为我做事,否则有何价值?”

江闯继续道:“被禁足的日子里,你见过他。我想以你的作风,必不会直白提出,要他代你去死,只会以退为进,利用他急着救你的心,再让幕僚献计。

否则,像他这种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到用这样决绝的方法,为你解困?”

温瑜拂拂衣袖上沾染的尘土,对于自己的计谋被人戳穿这种事,并不焦急,“你的脑子倒是变得聪明了?还是说,这些又是五弟告诉你的?”

江闯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冷冷笑了声:“那你又凭什么以为四皇子想不到,你在诱他为你去死?”

这话说的,温瑜顿时就擡眼看他,“有趣,继续。”

江闯:“我没什么证据,只是你们二人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他不会对你这点了解都没有。不过,我的人倒是在四皇子府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温瑜兴致缺缺。

江闯:“一些破烂,很多破烂,什么旧衣服,旧腰带,刻章,玉佩,挂饰,字条,草纸,信件,还有一本写男风的话本。”

说着,江闯盯着温瑜,“字条信件都是你的字迹,他保存得很好,他心悦你。”

温瑜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令江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江闯不屑地‘啧’了声,“知道他喜欢你,他的喜欢便是你驱使他最好的工具,让他连命都为你搭上。”

温瑜依旧不语。

江闯:“男人爱上男人你觉得恶心,可你的所作所为更令人作呕,温瑜,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只会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善终的下场!”

说罢,江闯转身便走,不理会身后一直沉默的温瑜是什么表情,反正,执玉交待给他的,他都已经做到了。

回到马车上时,他还去找执玉邀功,眉飞色舞地笑道:“你是没看见,他被我说得脸都绿了!不过他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珏笑着称赞了他两句,随后与他解释:“我让你与他摊牌,也不过是在赌,赌他对温琅有一丝愧疚,只要有一点,便可攻他的心,使他颓然,失了心气后萎靡不振,想再重拾可就难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消耗下去,不必皇姐做什么,他自己便会溃不成军。”

江闯眼中闪烁着敬佩,“执玉真厉害!怪不得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温珏笑着用唇擦过他的脸,抚着他的盔甲,“我不也把自己玩进去了吗?不过,他倒未必会就这么受挫,只是让你骂骂他过个瘾,也挺好。”

江闯笑了,“反正怎么样咱们都不吃亏就是了!”

两人短暂说了几句话,歇息够了,又再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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