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回宫谢恩,斗狗皇帝
但狐貍精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温珏很快就稳下了心神,唇角微翘:“和心悦之人做喜欢的事,疼痛亦欢喜。)?微)趣:·小¢说}1t {?首÷发¨-”江闯学不来他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只是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语:“我答应你,以后在这事上,没有疼,只有快活。”温珏微不可察颔首,听得出他话中的怜惜,而非只有急色。可温珏是不大信的,昨夜被压着无法动弹时,就知道这人有多大的牛劲,一旦上头了,是不管不顾的。不过这也让他侧面验证了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甚至顺利得让温珏意外。一边庆幸喜悦,一边却又暗暗打起十二分心提防,免得被一叶障目。*接引他们的太监早就在宫外等候着了,马车一到,立刻点头哈腰,谄媚微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江闯率先下了马车,冷面肃然,温珏随后出了马车,被江闯掐着腰带下了马车。对着太监,江闯的脸色反而稍微好些,“劳烦公公带路。”太监笑了笑,弯腰点头:“是,恭贺将军和五殿下新婚之喜,陛下和娘娘已在坤宁宫等二位了。”提起新婚,江闯的脸色又不好了,温珏还是一如既往温和:“带路吧。”温珏擡手,长宁便自觉上前,哪知又被江闯挤开了。江闯冷着一张脸,扶着温珏的手,“既是已经成婚,那我便不能辜负陛下所托,走吧,让陛下看看,我们是如何‘恩恩爱爱’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只有温珏知道他扶着自己的手有多轻柔。江闯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前面的太监,以及身后跟着的一众小厮奴才。听吧,揣摩吧,不是爱偷窥偷听吗?想听什么,他都全说与他们听!江闯又垂眼看身旁的温珏,不耐烦的心才安定下来。总不能一直这样和执玉表演,至少在将军府中时要活得自在些吧?寻个机会,把狗皇帝安插的人都清清。至于怎么正大光明的‘扫垃圾’,江闯还真不会,他在这种做脸皮,说假话,勾心斗角的事上向来不擅长。还是扔给执玉烦去吧,他对付这些可有一套。这么想着,江闯又高兴上了,执玉可真厉害!温珏明显察觉他的气息变化,似乎在暗暗开心什么。他之前一直觉得江闯的心思很好揣测,没什么弯弯绕绕,一腔赤诚的武将,能复杂得到哪里去呢?可现在温珏发觉自己也揣测不出江闯在想什么了,他没有自己之前查探到的那么忠心,也没以前自己推测的那么死脑筋。如果他能看得见,也许就能更容易从江闯神色中读懂他的心思。但看不见,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不必看他人装模作样,曲意迎合,光是听就已足够令他作呕。′2*c′y/x~s\w/.?o`r*g_到坤宁宫时,除了端坐在上方的帝后,左侧方上座还坐着一华服艳丽女子。太监没有说这位也在,显然也是不久前才到,不过她不出现,江闯才会奇怪。那女子长着一张艳绝天下的脸蛋,被璀璨华服珠宝簇拥着,可让人一眼注意到的只有她本身。神色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只能臣服。江闯也只是略略扫过一眼,扶着温珏的手又松了松,身形分开了些,走到了大殿内,就收回了手。这一切小动作都被在场所有人尽收眼底,皇帝面带微笑,威严中带着几分赞赏,皇后含笑看着他们,和蔼亲近。二人一齐行礼,温珏虽看不见,但礼数上也不会有一点差错。“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臣见过皇上,皇后。”皇帝见江闯自顾自行礼,起身,看都不看一眼身边的温珏,脸上是挤出来的笑,看得出来勉强得很。再看温珏动作不紧不慢,起身站定时却顿了一下,再缓缓挺直腰,微微蹙了下眉。皇帝满意地笑了,“赐座。”“谢皇上/父皇。”两人起身,江闯率先转身,往座位走去两步,忽而想到什么,回头见温珏还站定在原地。似是才想起来他没带侍从进殿内,手上也无明杖,寸步难行。于是又回头握上他的手,低声说了句:“随我走。”带着他落座。皇后见状笑意加深:“瞧瞧,我还以为江将军在沙场上打打杀杀惯了不会疼人,没想到一朝成婚,也会化为绕指柔,见你对执玉这般体贴,本宫便也放心了。”江闯面无表情说着恭敬的话:“五殿下眼睛不便,微臣理应多照顾些。”一旁华服女子不屑冷哼一句:“呵,是吗?我看未必,江将军的演技,有些差啊!”皇帝沉声:“阿琰!”声音严厉,但也没什么责怪之意,只是摇摇头,显得对她很无奈,宠溺溢于言表。温珏的脸不自觉朝女子出声的方向转去,面上终于出现了真心实意地浅笑:“皇姐也在?”温琰细细盯着温珏打量过了,确认他昨夜被折腾得很惨。此刻又看看江闯,再看看这像个琉璃一般精致脆弱的弟弟,压抑住火气,语气是不可能好的。“来看看,你们这对...”温琰冷冷道:“佳偶。”气氛顿时变得极其微妙,江闯对这位公主观感甚是微妙复杂。前世刚成亲见到这位宸予大长公主就知道,对方很不喜自己,厌恶倒不至于,就是看不上。以前二人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相熟,宸予大长公主对自己的不喜,是从他和温珏成婚后开始的。之前江闯并不放在心上,反正也没什么来往,对方身份尊贵,避着些就行了。只是温珏极为看重这位皇姐,他也敬着两分。,2¢c+y+x*s′w¨.′c?o`m~后来他和温珏决裂,这位大长公主对他就越发厌恶了,她曾刁难过江闯,也让江闯不喜,想着不同女子计较罢了。说到底,还是觉得对方一介女流,看不上。结果前世,他差点死在对方手上,因为温珏...说来也是自己活该。他也是该遭人记恨的,任凭是谁,那么宝贝的弟弟因圣旨被迫和男人成婚,失了以后的子嗣缘,以及继承大统的资格...虽然本来就因为盲眼失了资格...甚至被人暗地里嘲笑,什么‘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要雌伏于江将军?’‘听说他还是死皮赖脸求着皇上赐婚的,啧啧啧...’‘不受宠的皇子,配我们江将军,真是委屈我们江将军了!’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温珏是死皮赖脸才求来和江闯的婚事,因此被嘲得不成样。但江闯知道,温珏能有什么错?不过是狗皇帝想借此敲打敲打自己。总而言之,温珏确实因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现在想想,江闯觉得自己被记恨得一点儿也不冤枉,甚至该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执玉又受了多少委屈呢?因此,面对对方现在的态度,江闯不再像前世那样不悦,向对方拘了拘礼。“劳皇姐挂心。”温珏听着,咬了咬唇,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温琰听他这么一声‘皇姐’,给气笑了,“挂心?那倒不至于,本宫忙着呢,没空。” 江闯笑容淡了些,不再回答。局面又冷淡下来,皇后开口打圆场:“宸予心直口快,并非对江将军有意见,还望将军莫介意。”江闯:“是,皇后娘娘。”温琰没搭理皇后,径直起身,走到殿中,“父皇,儿臣还有事要忙。”高傲不可一世的大长公主,只有在皇帝面前,才会低下她的头颅。她这番举动,俨然是没将皇后,江闯等人放在眼中,骄纵高傲,而这也是皇帝给她的底气。皇帝显然很吃她这‘唯自己独尊’的态度,面带笑意摆摆手:“好了,有事就先去忙吧,别在这儿烦朕和你弟弟了。”温琰微微屈身,颇有些幽怨:“待儿臣将京中匠人训练好,定要烦‘死’父皇!”说完转身就走,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温珏。皇帝无奈笑着摇头,“这性子,真是随了她母妃!无理取闹!”皇后附和两声后,皇帝才正眼看向安静的温珏,“执玉就不大像你母妃了,性子安静过头,说话温声细语,如此胆小内向,也不知是随了谁。”皇后慈爱笑道:“哪会呢?圣上怕是忘了,宸妃妹妹怀执玉的时候,性子也变得这般安静小心,可不就是随了宸妃妹妹嘛?”皇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面上的笑淡了许多,连带着看温珏的眼神也变得冷淡。温珏表情没什么变化,声色淡淡,“儿臣双目不能视,只能安静小心,哪敢活泼开朗?”他在表达不满,皇帝明显神色变得不悦了,皇后依旧笑意吟吟。江闯听出他的委屈,攥紧了拳,温珏看不见,他却看得见,这一双帝后,是如何挤兑他的夫郎的?明明是同母同父生,宸予大长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说是溺爱都不为过。可为什么温珏就遭如此厌弃?中毒盲眼,也无人管顾,如果不是宸予护着,怕是早就死在了深宫之中。要不是这桩婚事,也根本不会给封号,也无人真的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中。江闯不理解,他只心疼温珏。可他还要维持着,对这桩婚事不满,甩脸子的表象。“不见得。”在某些时候还是挺...活泼的,嗯...江闯冷嗤一声,驳了温珏的话,故意误导狗皇帝。果然狗皇帝和皇后见他们如此不睦,又笑起来,说些场面话。说了没两轮场面话,就见太监来宣旨,念赏赐。也就五箱子东西,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赏赐,比起其他皇子成亲的赏赐,少之又少。江闯冷眼瞧着,心里暗骂了句:抠门!皇帝端坐于上位正等他们叩谢君恩,哪知江闯迟迟不动也就算了,就连温珏也不动?他们哪知道江闯一只手正压着温珏的腿,让他别起身。温珏也疑惑呢,就听见江闯说:“这便是瑾王殿下的封王赏赐吧?瑾王殿下还不快起身去叩谢君恩?”皇帝:...殿内瞬间僵住,温珏错愕一瞬,差点笑意就挂在了脸上,江闯收回了压制住他的手。皇帝眯了眯眼看向江闯,极为不悦,克制着怒火。江闯面无表情微微低头,“臣知道,圣上这是特意备着两份礼,想趁着今日一齐送了,凑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圣上宽宏英明!”皇后:...根本就只有这一份礼。温珏走到殿中,直接叩谢,“儿臣谢父皇,本以为父皇太过操劳忘了儿臣的封王礼,没想到父皇竟还惦记着,儿臣惊喜交加,感激涕零。”前世,温珏被封‘瑾王’,只是皇帝在赐婚时口头说说,压根没实现过,什么封王礼,赏赐,更是连皇家玉碟都没改。因此,无人将他的‘瑾王’放在眼中。现在,江闯就是要按着皇帝的头,让他把应该属于温珏的东西,都还给温珏!皇帝黑着脸刚要说什么:“朕没...”江闯打断他:“颐王大婚时,臣也在,圣上的赏赐那是一箱接一箱,十来箱的赏赐如流水般擡进了颐王府,可真是皇恩浩荡。”“臣如今能和瑾王喜结连理,又得圣上器重,不敢说要比肩颐王,但倚着圣上的恩宠,又怎么可能只有这点赏赐?思来想去,大约这些就是瑾王殿下封王的赏赐吧?”“圣上仁爱,垂怜微臣,微臣只剩一腔保家卫国,为圣上效忠在所不辞的热血!”江闯说着,也走到了温珏身边跪下叩首。温珏亦再度叩首:“父皇真乃一代明君。”两人一唱一和,一席话把皇帝架得高高的,下不来台,喜不是,怒也不是。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段话,像是在不断提醒皇帝,他是功臣,他立了大功,不能怠慢。江闯不怕,他依仗的正是这些,狗皇帝离不开他,他的皇位要坐安稳还得靠江闯!皇帝气得呕血,还要生生咽下去,江闯这狗崽子,是在嫌他给的赏赐太少了不想要?果然狼子野心!留不得!皇后扣着掌心,勉强挤出个假笑,心里也气得不行,这江闯还真是个土匪,打秋风都打到皇帝面前了?温珏不过是个瞎了眼的废物,给他那么多赏赐还不如扔了!“江将军...”皇帝开口打断她,“起来吧,朕知道你们的心,你们这婚是朕赐的,如何就不敢比肩颐王了?朕想着东西太多,就不念了,等你们回府,再命人擡过去罢了。”皇后忍得浑身发颤,差点惊叫出声,皇帝竟真的依他们所言,真给他们那么多赏赐?还要给温珏这个贱种封王?这不是擡举了温珏?擡举了那个贱人?皇后气得脸几乎都要扭曲还要强装端庄,说不出一句话。于是,在江闯和温珏的一唱一和之下,不仅逼得狗皇帝把赐婚之礼都吐出来,还逼着狗皇帝给了温珏一个封王礼。上皇家玉碟,食俸禄,划封地。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大获全胜。不过温珏知道,能打赢这一场仗,全是因为皇帝还忌惮着江闯,也需要江闯。一旦江闯落败,而自己大事没成,那么他这个所谓的‘瑾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温珏没打算这么早和皇帝翻脸,现在却狠狠逼了皇帝一把,从他身上撕下了拇指盖大小的一块肉,不多,但足以让他肉痛。温珏觉得,很是爽利!如果不是还在宫中,嘴角是如何也压不住的。走出坤宁宫时,温珏和江闯都没说话,江闯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两人貌合神离,被所有宫人看在了眼里。趁着偶尔走近些,江闯才会用只有两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问他。“还撑得住吗?”温珏微微点头,他身子弱,被折腾一夜又没睡好,还一大早起来,应付讨厌的人这么久,要是以前说不定就要晕过去了。但现在神清气爽,脚步轻快,没有一点不适,许是难得的,短暂斗赢了皇帝一次。正要出宫门时,一个宫女忽然拦住了二人的路。“见过将军,见过五皇子殿下,殿下,宸予大长公主有请,还请将军自己先行回去。稍后,公主会备马车送殿下回府。”于是,江闯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的夫郎带走了,想着一上马车就能抱着人亲亲的愿望瞬间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