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小姨娘
霍予晚很听话。¥!零?.?点:看÷$×书( a更^新?<最t/?全ˉ¢指腹的那点香膏在颈间完全化开,她慢慢的收回指尖。“怎么样?”她垂着眉眼询问反馈。肌肤上的触感仿佛还在,黎煦之在镜中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她勾唇笑了下。“勉勉强强,确实皮糙肉厚。”从抽屉里又拿出一罐未拆封的香膏,她随意抛给身后的霍予晚。见她准确接住,黎煦之才垂眸自己剜了些香膏在掌心,轻柔慢搓,随后对镜细致的抚在两侧脖颈。右手的掌心力道明显重些,仿佛是想驱散覆盖掉那层挥之不散的灼热触感。面上不显,她娇柔的望了眼一直看着她的霍予晚。“送你的,拿回去自己抹吧。”闻言霍予晚擡掌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握枪,五指的指节和掌心都留下了一层薄茧,虎口更甚。点点头,她把那罐香膏放进衣服口袋。“谢谢小姨娘。”“你还这么唤我?”黎煦之的眼睛微微眯着,语气带着些不太明显的嗔怪。“那我该怎么唤?”霍予晚淡然看她,平静反问。黎煦之的唇角微动,思考几秒过后,她收回视线,语气随意又像是在斟酌过后。“你直接唤我的名字。”其实于理不合,可她还是这般开了口。“煦之。”是霍予晚低沉又带几分温润的嗓音。黎煦之擡眸看了她一眼。她还以为霍予晚怎么说也会犹豫一会儿,谁知道叫的这么顺口。“……嗯。”她不情不愿的应了声。霍予晚无声笑着,看了眼柱子上挂的布靶,她转身来到外间,动作熟练的从柜子里找到几根削好的竹条和白布。是前几次帮黎煦之修木枪提前备下的,木料易消耗,练习的次数多后就会有磨损,准头也会有偏颇,所以霍予晚会定期帮她修整枪支和子弹。不过如今黎煦之已经能准确击中靶心,那练习难度自然也该更高一阶。她用针线和竹条做机关支撑,又画了几个布靶连上,调整着高度和长宽,这样就是一架可以随意调整的移动靶,方便黎煦之练习。黎煦之起初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在看了一会儿后便有些明了。+q′s¢b^x\s?.?c,o\m¨心中刚击中靶心的喜悦还没散去,霍予晚就又给她上了难度。摸了下自己已经习惯酸软的手臂,她本打算今晚早睡的,可再看看霍予晚专注的身影,全然是在为自己而折腾。霍予晚大抵还没洗漱,身上还是军服。初春的夜晚还是带着寒意的,她却不觉得冷一般,上身只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想了想刚刚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灼热温度,黎煦之抿了下唇。桌前的霍予晚侧身而坐,只灯光下线条清明的侧脸也能看出她骨相的优越。盘起的发丝干净而利落,深邃的眼眸沉静而平和。鼻梁直挺,薄唇轻抿。即使不擦唇膏,也自带一股红润。黎煦之望着她,眸光轻闪,脑海中细细的回想着自自己来椋城后与眼前之人相处的所有画面。霍予晚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股视线,她没出声打扰,只手上专注的做自己的事。不知过了多久,霍予晚拨动移动靶上的机关,三张由竹条支撑的布靶在平地有序移动。黎煦之已经起身,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做工精简又适宜的靶子。霍予晚随她看,只把桌子上的废料收拾干净后才出声。“我走了。”黎煦之闻声回眸,定定的看着她。柔美面容第一次褪去所有假面,不含一丝情绪,近乎冷漠,无情。大约十多秒,又或是几十秒。她点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前厅后院,不过二三十米距离。霍予晚单手置于裤子的口袋,指腹落在那香膏的罐子边缘,坚硬触感传来,她的眸光平静许多。廊下有声响传来,然后是一阵虚浮的脚步。她回眸去看,霍干衣衫不整的走着,右手还绑着绷带,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停在了侧院门口,眸光痴痴的望向某个地方。黎煦之的房间。霍予晚的脚步定住,一身黑色军服,几乎隐于黑夜。那扇房门突然打开,黎煦之的身影出现。初春寒冷,她已经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毛领大衣,站在门前朝后院的方向张望,眸光准确的和霍予晚对上后,她朝这边小跑而来。霍干在那边发出激动的声响。??×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黑夜中,打了一道声音极大的酒嗝。身边的士兵嫌弃的撇开头。他还在招手向黎煦之示意,嘴里小姨娘小姨娘的叫着,士兵怕他招惹来大元帅挨骂,忙捂着酒劲上头的霍干往院里走。黎煦之自然能听到那阵动静,可她连头都没转一下,只步子轻而快的朝霍予晚跑去。及至身前。她的呼吸还有些不平稳,一只手撑着霍予晚的手臂微微平复着呼吸。“我有话要问你。”“嗯。”霍予晚平和的应声,声音在这寒夜显得有些冷漠。黎煦之并不在乎,因为她抓住了霍予晚的掌心。是热的。单手拽着她的手腕,黎煦之的呼吸已经平复。沾染上寒意的指尖落在她的掌心,力道轻柔的书写着几个字。“你想当吗?”她直直的望着眼前人,一只手还攥在她的手腕。掌心的痒意已经消失,霍予晚的指节微动,掌心轻合。元帅。方才落在那里的两个字。“嗯。”她并不含一丝犹豫的应声。得到回应的黎煦之勾唇,攥在霍予晚手腕上的指尖不自觉的用着力道。柔美容颜在黑夜中极近妍丽,夺人心魄。 ……霍予晚当月又出了一次任务。是和驻城军对战,驻城军不属于元帅府,也不属于总统府,是和谈后驻扎在这里的瀛军。霍干在烟店被抓了,因为烟瘾上头时拿他的烟枪烫了一个驻城军将官的脸,当即就被他们抓走,还挨了一顿打。本就没好全的右臂又被打骨折。霍敛气的想拿枪直接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毙了,可听着他的叫唤,又怒火冲天的召集部队,吩咐霍予晚一定要把那个将官抓来,由他亲自枪毙。他本就对总统把自己赶到这偏僻城府有不满,而且也觉得是周渠太孬种,当初就不该和瀛军和谈,依着他的脾气,直接把人打走才是正道。如今自己儿子被人当面欺负,他也不想忍了,即刻要宣战。但理智还在,命令霍予晚,只要驻城军肯把那个将官交出来,并且亲自给霍干赔罪,就可以停手。驻城军和椋城军本就不对付,两相交战,自然是费些子弹才肯低头。霍予晚挑了姓赵的土匪和她同去。等这一战结束时,姓赵的已经有去无回,他带来的弟兄也只余下几十人。这场仗并不需要战略部署,只是单纯的火拼。所以有这样的死伤实在正常。他大概死也不会想到,救了他一命的霍予晚会再次要了他的命。上次救回去的人质,有三个女人上吊自杀了。这就是理由。霍予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她不会亲自动手。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死死残残不可避免。等把人交给霍敛后,她被批准可以留府休息。霍予晚并不想看霍干耀武扬威的场面,而且身上一身火药味,她也需要回房洗洗。只是还没把外套脱下,她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周约打来的。远在枬城。昨日,云城的孙军长私下勾结瀛军被发现,叛逃后已经被抓并且处刑。孙军长是霍敛的结拜兄弟。而云城新上任的军长程巡,指证霍敛也有勾结瀛军的嫌疑,周渠决定今晚就让霍敛到枬城,当面对质。周约打电话来是想问霍予晚,如果霍敛是被冤枉的,那他会做出什么反应。霍予晚想到今天的这场仗。原来霍敛不只是给儿子出气,也是为了打给周渠看。霍敛是讨厌并且看不起瀛军。可一旦被周渠逼急,那这份讨厌也是可以暂时藏起来的。云城和椋城离的并不远。一城称王,不如两城称王。“他会反。”霍予晚平静开口。周约苦笑了一声。“那你觉得今晚他会来吗?”“会。”霍予晚已经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士兵在外面通传,大元帅让她过去开会。电话挂断,霍予晚拿着帽子往外走。门外,霍予荣也在等她。两人对视一眼,霍予荣无奈耸肩。她还不知道霍敛开这场会议的目的。霍敛说了自己今晚要去枬城的事,他离开椋城后,自然有人要留下做主。那场月余之前的剿匪,以及今天和驻城军的对战,他开始了论功行赏。霍予晚再升一级,霍予荣同样。这趟枬城之旅,由霍予晚和他同行。论武力值,整个椋城军,他最信得过的就是自己的大女儿。椋城暂时由霍予荣当家做主。这通命令一出来,霍予荣就立刻意识到,这趟枬城之行,必然有凶险。霍予晚是去保护霍敛,也同样是他的人质。霍予荣扯着唇角攥紧了拳。会议结束,两人并肩回房,霍予荣面色难看。望了她一眼,霍予晚伸手给她倒了杯茶。“周小姐打过电话了,不会有事。”既然知道了霍敛可能会反,那周渠势必会再三衡量今晚对质时的态度。愣了下,霍予荣的面色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才放下心。“算她还有点良心。”她低声嘀咕。下午,黎煦之来找霍予晚,突发奇想的说要给她做一件旗袍。霍予晚晚上便要出发去枬城,这件事情整个帅府都已经知晓。只是目的不明,但都知道是去见总统。被按在座椅上,霍予晚看着她拿卷尺在自己身上量尺寸,心中有些莫名。“你给我做,我也没机会穿。”她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没穿过裙子旗袍之类的。“这怎么说的准。”黎煦之笑着反驳。她把尺寸都记下来,然后问霍予晚想要什么样式的。沉默着,霍予晚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她似乎答不上来,黎煦之也不着急,反而从自己的衣柜中取出好几件,一件件的比划在霍予晚面前。“你喜欢哪种?”霍予晚的视线在一件件精美的旗袍上闪过,最后,又落在黎煦之的身上。衣物虽美,还是要穿在人身。最近天气和暖,又是在室内,黎煦之穿的便轻薄了些。一身青色长袖旗袍,长发半挽,低低的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侧,更显柔美。旗袍的侧腰处勾勒着简单的云纹,修饰腰身又增添意味。腿侧的开叉是素色的纽扣,只是……霍予晚的目光在那抹白上停留。方才穿着大衣遮掩不显,如今才发现这旗袍的开叉是有些高了。黎煦之瞧见她的目光,勾唇笑着,指尖把脸侧的发丝随手挽在耳后。她撑着桌子微微弯腰靠近,几件旗袍被随意放置在上面。“喜欢我身上这件?”膝盖微屈,旗袍被撑起一弯弧度。霍予晚的视线中,那抹白显露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