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陆景然道。
苏晋阳拍桌子,“人家现在搞的项目能让卫星长眼,你呢?别人估计看不上你了。”
陆景然不吭声了。
“我今早寄了检讨信,”他声音低下来,“她没拆,退回来了。”
苏晋阳从裤兜掏出封信扔床上:“后勤部老王给的,你自己看。”
陆景然盯着信封。
想起早上在研究院看见谢瑾瑜和陈宇并排走,两人都戴白手套,抱着铁箱子。
“她真变了,”他嘟囔,“以前吵架就掉眼泪,现在……”
“现在人家是谢工,”苏晋阳打断他,“敌特绑架她,对她严刑拷打,她不出卖任何信息。
自己挨了无数电击,有时候男人都扛不住。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你那时在哪?在陪你哥赴宴吧?”
陆景然摸出枕头下的照片:谢瑾瑜穿蓝色裙子,手里举着蒲公英,身后是研究院老楼。照片边角磨毛了,她的笑脸有点模糊。
“要是能重来……”他话没说完。
苏晋阳走到门口又回头:“别想了,她现在身边有陈宇保护着,项目都是保密阶段。尤其防备任何人。你啊,趁早死心。”说完带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
陆景然把照片塞回枕头。
窗外传来熄灯号,他翻身躺下,盯着天花板想:有些事,错过就真的没了吗。
不,他要重新追回她。
陆景然天天往研究院跑,门卫都眼熟他了。
这天谢瑾瑜出实验室,他堵在走廊尽头,手里攥着束野花——不知道从哪摘的,花瓣都蔫了。
“瑾瑜,再给我次机会。”他往前凑,军靴蹭着地面响。
谢瑾瑜往后退,后腰抵着墙:“我说过了,没可能。”
林悦从旁边办公室探出头,手里攥着搪瓷缸。
陆景然转头看她:“小林,你帮我说说情,我真知道错了。”
林悦白他一眼:“谢工忙着呢,别耽误她做实验。”
陈宇巡逻路过,步枪在肩上晃了晃:“陆同志,研究院禁止无关人员滞留。”
陆景然没理他,又朝谢瑾瑜伸手:“我都知道你以前受伤事情了,我也一首在查那些敌特......”
“不用查。”谢瑾瑜打断他,从白大褂口袋摸出钥匙。
“就算没你,有组织会查。”
她绕过他往实验室走,鞋底踩过地上的野花,花瓣碎在瓷砖缝里。
陆景然跟上去:“要不我申请调去保卫科,以后能天天护着你......”
“打住吧。”陈宇挡在他面前,“谢工的保卫工作由我负责,陆同志请回。”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阳光,谢瑾瑜的白大褂晃了晃,进了实验室。
陆景然站在原地,看陈宇关上门,玻璃上“非请勿入”的贴纸刺得他眼疼。
晚上他又去堵人。
谢瑾瑜抱着作业本上楼,楼梯灯忽明忽暗。“你到底要干嘛?”
她停下脚步,作业本边角磕着栏杆。
“就想和你说说话。”陆景然声音软下来。
“够了!”谢瑾瑜转身,作业本拍在他胸口。
楼梯灯彻底灭了。
楼下传来林悦的声音:“谢工?我给你留了热汤在厨房!”
陆景然还想开口,谢瑾瑜摸出火柴,划亮照亮他的脸:“别再来了,真的。”
火柴梗烧到指尖,她扔了,摸黑上楼,留下他站在原地,影子被月光切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