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捷和景晴谈完正事也被邀请到了宴席中,一出来就看到韩琳。首发免费看书搜:吾看书 5kanshu.com后者笑吟吟上来行礼,问了他两个侄女的近况,他不知怎的脸上就有一点烧。韩琳发现了他的不自在,顿时自己也拘谨起来。偏偏这时候景晴也出来了,上来搂住韩琳笑道:“西营那两个丫头这次考试都不错,听说是你的功劳,我们大将军有没有备一份谢师礼啊?”韩琳红着脸道:“阿竹全亏大将军教导。”
“阿竹受教,该是庭秋去谢,怎的总让你这个姑姑出力?”
一边燕飞过来凑趣,接口道:“大姑娘,按照我们这里的传统,你家大爷已经成亲,他的孩儿可不需要你这位娘家亲戚来照顾了。”
韩琳苦笑道:“两位大人物,别拿我寻开心了。”
燕飞笑笑转头去和明楚说话,景晴却还在韩琳耳边压低了声音笑道:“二姑娘,你是不是看上长捷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嗯……”
景晴愣了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韩琳已经满脸通红,起身跑到紫媛那边坐下,低着头好一阵子都不敢看人。景晴看了她一阵,忍不住笑了下,心想:“这倒是有趣。”
紫媛觉得景晴这次请客有点莫名其妙,来之前就和庭幕嘀咕:“这算是什么名目呢?不是节庆,也没有谁过生日,更没有什么好事值得庆祝。难不成就为了拉大伯一个差,请我们全家吃顿饭压压惊?”庭幕呵呵一笑:“他们两个的事当年就纠缠不清,现在更搞不明白了。大都督府请客吃饭有什么不好的,只管带着嘴去吃,不用多想。”紫媛叹了口气:“但愿别象上回那么折腾的结局就好。”庭幕看她一眼:“上一回也不见得折腾啊。在阿兄,佳人神秘,长留心中。在我们这位大都督,应该也是想想就会心一笑的美好记忆。世间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能成一世辗转思念也是福气。”说到这里忽然哈哈一笑:“不过,我还是愿意当下这样,得一人即为佳偶,相伴相依,再无他求。”
长捷被景晴开了句玩笑多少有些尴尬,看到庭秋、庭幕兄弟就在他们身边坐下,三人随口闲聊。韩竹前些日子被送到东营,跟着明楚学骑射,当下看到师傅回来也凑过来。长捷摸摸他的头道:“在东营学得怎样?”韩竹还没开口,正在和燕飞说话的明楚听到了,扬声道:“你得了个让人羡慕的好徒弟,一学一个会。他在我营中,激得琴期她们这几个孩子都多了分勤奋。”韩竹脸上微红,却低声道:“师父,我还争气吧?”长捷摸摸他的头,倒是庭秋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自满骄傲,不像话。”长捷拍拍韩竹,又道:“没事,武将就是要有一点无与争锋的锐气。”
明楚看了他们两眼,摇摇头:“长捷沉稳宁静,收得这个小徒弟却飞扬跳脱。”
燕飞也笑:“韩竹的性子和他父辈都不相像,实在有趣。”
明楚笑了会儿忽然想到一件正事,低声道:“我说,这阵子州府衙役四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别说我多管闲事,集庆的安全可是我东营的责任。”
“需要打打杀杀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将军您的东营。”
明楚微微皱眉:“连我都不能说?”
“调动衙役,不就是沿街查访么,还能有什么事?关市试开,往来集庆的人更杂了,州府细心防备罢了。”
明楚呵呵一笑,凑过去声音又低了一点:“你知道,开年的时候我军中得了一名神医。”
燕飞点点头,这件事早就传遍了。东营这个神医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她是明楚副将的亲家妹子。去年扶风闹奇怪瘟疫,她这个副将在家信里写了,还邀请夫妹来帮忙。她这个妹子也是好管闲事的,真的千里迢迢从两江郡跑来,一到集庆就解决了几桩疑难杂症,明楚立刻请她留在军中。她开始没答应,说自己毕生心愿就是治病救人,不愿困在一地。最后还是明楚的好友,扶风知州给出的主意,说是虽然在军中任职,但只要没有战事便可在城中四处行医,而且是领职不领衔,乃是东营大将军的幕僚,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这位大夫想想不错,又看看扶风这个荒凉地方比她的故乡两江郡更需要郎中,就此留下。
“你军中那位神医又治好了什么疑难杂症?”
明楚低声道:“她是听说了去年那个蹊跷瘟疫的事情才跑来集庆的,这疫病虽然停住了,可她还是很有兴趣,一直在四处打探。”
“结论呢?到底是什么毛病,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神医找到病因了?”
明楚摇摇头:“她说,不是病,是装神弄鬼。”
“不是有升云草么?”
“她说升云草在两江郡的山区也有,她和郡中的一些郎君狠下过功夫研究药性。这种草虽然有致幻的能力,但是效果并不强烈,大多数人用了都是飘然欲仙的感觉。即便有少数人疯疯癫癫,最多也就是哭天抢地的失态,从来没有看到过、听到过有人用了升云草之后抛出去咬人的。正因为效果不强烈,除了神宫之外,只有一些沉迷于仙云丹之类又没钱的人才拿这种草替代。”
燕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低声道:“上报大都督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是她一家之言……”
“这是大事,而且……也未必就过去了。”
明楚咪了下眼睛:“该不会和州府衙役四出有关?”
燕飞笑笑并不答话。
明楚忽然叹了口气:“西营和北营的两位忽然都跑去巡查边关……该不会,又要打仗了吧?”
“陈泗分裂、芦裘无力,还有什么仗打?这不是关市都开了么!”
她哼了一声:“不问了。”
“该你知道的时候,大都督自然会吩咐。”
“这不是看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只有东营除了常规操练再无他事,实在是过意不去么。”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都督将扶风内部的安宁都交给了你们东营,这还不够?”
明楚又咪起了眼睛,过了许久哈哈一笑:“多谢乡师提点。”
家宴后,燕飞、明楚两个把那位军中神医对扶风疫病的见解说了一遍。明楚还把那郎中也带来了。景晴和她谈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位郎中对医术的兴趣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一个已经结束的疫情,她就为了好奇,足迹踏遍扶风各地,尤其是最初发病的几个地方,据说她跑去村落一家家走访。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也被人怀疑追打过,最后明楚派了几个士兵拿着东营的令牌到各处官府打招呼,让当地官员安排衙役陪着她走访,这才没事。凭着这份执着,这位医官对前一年将扶风闹腾的一刻不安的疫病的分析倒是比真正参与其中的本地大夫还清晰,而且有作为旁观者的冷静。她说瘟疫的源头,也就是发生在彤县的从陈泗难民那里开始的疫病并不奇怪。她亲自去了难民聚集的那个大宅子,也就是后来改为“村庙”,而在庭秋等人分析中认为是轻云宫旧址的地方。她说当地的地形特殊,是在山坡的凹陷处,而取水的水潭则是周边几条小溪汇合而成。这几条小溪的上游都是规模不小的村落,而在这个水潭汇聚后则转为地下河,最后流到哪里她也看不出来。而其中一条溪流经过的区域生长一种罕见的植物,这植物的花成熟的时候会散发出带有浓烈毒性的香气以及同样有毒性的花粉,与水汽结合就形成毒雾。她在山里找到一个谷底有大量误食毒果后死去的小动物,溪水就在这样的地方流淌而过,然后汇入那个取水潭。食用那个水潭里的水如果煮的不透,或者用这个水梳洗,很容易得病。当年在这里的神宫恐怕就不断发生疫病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废弃了另选他处。这件事在当时一定非常有名,所以此后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去那里居住。周围的村落里也有类似于“某地有瘟神,不能住人”的传说代代流传。陈泗人不知道这些事,选了那里落脚,所以引发了第一场席卷彤县的瘟疫。
景晴连连点头,这和她想的差不多,所以第一次疫情发生的时候,扶风官员并不恐慌,各地根据惯例防疫即可。
那位医官又说她和后来出现诡异行为的很多病人谈过,他们绝大多数都使用过官府发放的去除虫类的薰药,发病的时候,除了他们本人行为乖张外,家中往往还有人出现奇怪的感受。比如说眩晕,飘飘然,困倦等等。
景晴脱口道:“这是升云草的作用!”
“但是一些癫狂的最可怕的,也就是出来砍人、咬人的,他们的邻居却反映这些人并没有去领用薰药。此外,还有一些根本不是当地人。”
“各地官府只会对有居所的人家分发薰药,客栈之类的地方并不会分发,如果是旅人,除非自己去药堂配药……”
那郎中双手一摊:“所以,再下的结论就是——装神弄鬼而已!”
景晴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一些装神弄鬼的,一些被升云草影响的。加在一起就形成了席卷扶风各地的恐怖‘瘟疫’。”
“再下是这么认为的。另外,不管是谁在装神弄鬼,这人可真舍得下本钱。升云草虽然在扶风有产,可也不是漫山遍野都有的东西,要弄到中州去,能卖不少钱,就这么混在草药里送出去了……”
景晴又和她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话题一转到了轻云宫。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叹一口气:“战乱侵扰、世事多变,轻云宫已经不是昔日的药神本殿,医家巅峰了。”顿了下,又叹了口气:“世人对轻云宫期待过深,反而让她无力恢复。”
“为何出此感慨?”
“轻云宫立足于彤县,当地是瘟疫之始。只要是有足够经验的郎中,都不难找到渊源。而装神弄鬼的行为,以及升云草的影响,接触过相应药理的,都应该想到。轻云宫却毫无决议,司正还如乡野愚夫一般跟着说什么‘触怒神灵,天谴而已’,简直是……”她摇摇头:“见面不如闻名!”
待到送走这位郎中,景晴坐在那里想了许久,末了笑了笑叫来文书官开始口授政令。当晚,景晴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叫来司约秋笙,对她说:“回一趟永宁城探探亲怎么样?”
四月下旬,扶风迎来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改变。这一日本来是休沐日,景晴刚刚起身就听到汇报说北营大将军璃琅已经等候许久。
璃琅一见到她便道:“大都督,为何忽然调末将去京营?末将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么?竟然不能继续追随大都督?”
“就是没有做错什么才能去京营啊。天子脚下易出头,而且,过两年收复凌霜必定是会从京营调人,璃琅,那是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啊。你已位在五阶,只要再上一层就可开家立系、福泽后代。”
“末将在大都督麾下也可建功立业!”
景晴嫣然道:“傻了吧。当今天下统一,四海渐宁,往后最精锐的军队必定是收在京城的。扶风已经不需要那么多常驻军,待你去永宁城之后,我会将扶风三营缩减为两营,由明楚为正,长捷辅佐。璃琅,你我之间也不说假话,不管是资历还是才学,扶风三将都是明楚第一。”
璃琅脸上显露出不认同的表情。景晴又道:“对,若说家世,你的确不比明楚差。你们都是世代将门。只是,明楚文武双全,你啊……就是不肯读书。”
璃琅沉默了一会儿,过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道:“她不过是攀了门好亲事。”
“璃琅,莫要纠缠在这些事上。家世天注定,亲事也是前生缘。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人尽其才。”
“我舍不得离开大都督。”
“我也不会永远在扶风,改日与你相会永宁城。”
璃琅依然不说话。景晴脸色一正:“朝廷命令已下,此事没什么好讨论的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陈廷已北交给长捷,陈廷以南归明楚,做好交接。你北营中人,允许你挑选六千精锐带在身边,就是你到永宁城组建东关营的骨干。”
璃琅这才低头道:“末将听命。”
景晴脸色平和:“做好本营将士的安抚。另外,琴期也一并跟着你去永宁城,我已经嘱托锦屏安排她入太学读书。武官见习则还是和我儿一起吧。”
璃琅道:“末将明白大都督的苦衷。”
四月末,长州州兵开始向长、品两州交接地聚集。同时,品州的州兵也不动声色的从几个地方进入了南断山。四月二十五日,长州州军在长州边界的山中发现了一处私自开采的铁矿场。也许是消息泄露,州军没有在那里找到矿主,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被放弃的景象。两天后,在那里检查善后的士兵在一个当地猎户指引下找到了一处“大雨后有红水流出”的洞穴,在那里看到了堆积在一起的数十具尸体。提供这条线索的是来自品州的一名富余乡绅,名叫奉墨,帮助州军作向导的则是他庄上的西席蓉行舟。在一个阴雨淅沥的初夏,站在堆满尸体的山洞前,蓉行舟深深叹了口气。她想,还好来的不是奉墨。她看到倒在最外面的那个正是之前和奉墨、庭秋都有过接触的熟人。她还记得,那人就是品州本地长大的,两代前从凌霜逃过来的,他三十多岁,五六年前丧妻,靠他一人上养公婆下抚幼儿。她想,奉墨若是见了,定会觉得是因为他与他们的那些往来才让此地管事起了疑心,最终导致这数十条人命。
蓉行舟的伤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她就从州府仵作那里得知,那山洞里的人大多数死于事故——前些日子的暴雨时,铁矿所在的山体滑坡,砸死了许多人。在当地人心中,山崩就是山神之怒,此间主事人不敢继续使用这处“触怒山神”的矿。于是杀了幸存的工人,隐藏尸体后弃矿。
民间私自开矿是大罪,更何况还出了偌大的人命案。长州知州没日没夜地赶路,站在那处矿址上也是百感交集。自从那个叫做韩庭秋的陈泗人被归入自己下辖当一个小吏,然后带来几个惊人消息起,长州知州就处在这种很难形容的心情下。在扶风官场,这位长州知州是常青树。她是收复扶风后第一批被任命在此的官员,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县令,当下已在五阶。扶风的主事人换来换去,在谁手下她都能获得认可。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好官运是不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发了一会儿愣,深深叹了口气,心想是祸躲不过,这么大的事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在自己手里发现,总比让别人发现了上报到大都督那里再倒过来询问强。
一边的属官说:“居然真有这么个大矿,看来,他们说的其他那些事也是真的!”
知州又叹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韩庭秋和景晴的关系她是知道的,毕竟铭霞经常出入韩家。她这个长州知州如果连这么“异常”的事情都得不到通报,也就不可能成为扶风官场的常青树。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忽然觉得,都督府莫名其妙将这么个身份微妙的韩庭秋派过来,大概就是想用“自然”的方式让他们这些没脑子的下属们发现自己下辖中已经有了足以翻天覆地的大事。想到这里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又恢复到那个能干的知州样子,向着团团转的下属们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而随着指令的一条条下达,听着属官们的应声,她也理清了思绪——西山景晴如果要问罪她们,就该直接让东营出兵。当下其实是在给她们立功的机会,若是能查清此事,揭露阴谋,或许她真的能迎来期待已久的飞跃——成为京官,或者获得乡师这样的四阶官位。
在她赶过来的这几天里,和州军一起过来的官员已
经把矿山周边数十里都摸了个遍。但是这个矿远离一切正常道路,周围五六十里都没有村庄,只有一些猎户、药农曾经看到点异常。比如,在至少四年前就看到不少人在那里修筑一条宽能通行独轮车的路,他们还奇怪在这种地方修路到底是要做什么。后来又有人看到陆陆续续有人在那条路上往返,还有运送东西出来。其间也有好奇的人想去探究,往往再不见人,之后就有传言说这里住了一伙杀人越货的山贼……
知州禁不住皱眉,一边听着的韩庭秋也为之困惑——他和蓉行舟、奉墨议论的时候,一直都认为这是陈泗动乱后才出现的怪事,可听这些人的说法,起源甚至在景晴担任扶风大都督之前。
长州州军行动的同时,品州的军队也在南断山里有所获得。根据韩庭秋等提供的消息,他们在南断山深处找到了一处锻造厂。和长州遇到的情况一样,锻造厂人去楼空,只有残留下来的痕迹让人推断这里曾经有过的热火朝天。比长州运气好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什么惨绝人寰的现场。运气不好的是,这个地方更偏僻,就连猎户、药农都不会跑来。两州的官员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开始了相互较劲般的努力盘查。很快他们又有了几个重要发现。品、长两州发现的两处地方并不是孤立的,事实上两处相距不是太远。以一条小路贯通。路并不宽,但足够以马匹驮运长州出产的矿石,送到品州的锻造厂。而品州那一处只要经过不到两里路就能到江边,这条江贯通扶风、益、彤几郡。于是,一直困扰长州府的问题——在如此深山老林开矿,东西运去哪里,怎么运出神山——终于得到了答案。在长州开采的铁矿到品州锻造,成品通过水路运出。当然,那一段水路也不好走,河流穿行在南断山脉之间,到处都是险滩,还有巨大的落差。想要从那个锻造地直接运送到州城之类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不过那里至少有近百里可以通行的水路,然后承接比较宽阔的道路……
长州知州这些天就在距离那个私矿不远的村子留下了,说不远,山路弯弯也有七十余里,说远,这已经是最近的人烟。得到品州府的汇报后,她顿时一身冷汗,之前他们一直以为长州这一处铁矿的停止开采是因为“山神之怒”。但结合品州的情况来看,却像是有计划的放弃,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山崩,他们找到的也只会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地方。自然灾害大概只是让放弃的时间提前了几天,另外,大量矿工死亡以及受伤也使得他们在放弃这里的时候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决定。
她叫来韩庭秋,问了句:“你们经过的时候,有发现这些人有离开的迹象么?”
庭秋摇摇头:“其实,属下不仅仅是发现……属下还曾混入此地一段时间,当时这里是一派挖山开矿的热闹情景。主事的好像在赶工,矿石的需求量特别大,我曾听说,仅仅是寻找我们这样的流民已经不够了,他们在考虑想办法招募周边良民的事。”
一边的官员脱口道:“照这样说,他们是临时改变了计划……难道说,州府的行动泄露了消息?”
知州摇摇头:“应该更在此前。”
庭秋也道:“根据属下当时看到的情形,要弄到当下这样一点有用的痕迹都找不到,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到的。州军从出发到抵达此地,总体也就是十一天,行动之时并没有告知目的。消息不可能在行动之初就传出,传出了,也来不及逃。”
知州点点头,心中的惊惧更深:在州军行动之前,能够惊动到这些人的会是什么事呢?扶风近期不需要“告密”也能知道的大事只有一桩,扶风军的人事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