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没见过世面,酒店的小样全搜刮了回去,那几天把自家儿子扔给邻居,外甥女供得像老佛爷。
一次逛商场,小惊水趁舅妈不注意溜进亲子游乐区,舅妈几乎急疯,被赶来的梁徽当场劈头痛骂。
“小祖宗,你要是丢了,舅妈真得急出病来!”她被超市工作人员领回来,舅妈一把搂住潸然泪下。
梁徽回去后揍了她一顿。当时她觉得,初见一面的舅妈都比妈妈亲。
那一年的善意在她心底生根。
所以单忌将她托付给舅舅一家时,她竟然感到些许安慰。
从08年她回蒲州的那一年起,她尝到了世道艰难是何许滋味。除夕时节,她夜半经过走廊,隐约听到两口子商量给她辍学。蒲州连下了几天大雪,瑞雪兆丰年,屋里一片喜气。只有梁惊水站在雪夜里心想,这一年,真是糟糕透顶。
幸福时她浑然不觉,总想着攀越那远看如画的山岭,走近才发现满山碎石,步步硌脚。
于是梁惊水说:“我不喜欢被糊弄,要么从一开始坏到底,要么好到底,别两面三刀。”
商宗没回答。
梁惊水逼视他的眼睛:“你觉得呢?”
有些东西瞒不了,尤其是对她。
商宗揉了下眉,摇头:“水水,你要知道,有些选择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因为我还没足够的话语权,我需要去争。”
双方表情都很平静。
梁惊水低眸,握住他的左手:“董夫人给你的期限不是17年生日之前么,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说服她的?还是说……你现在已婚?”
商宗有晒日光浴的习惯,无名指指根明显比周围浅一截,显然是长期佩戴环状物所致。
他凉声一笑:“把手机拿过来,当场对账。”
梁惊水仍觉得他不识好歹:“还用对账吗?商宗,我这辈子光明磊落,绝不可能做任何人的三儿。”
他的手回扣住她的,指腹碾着滑腻,了然地笑:“谁说你是三儿了,你是我商宗的女朋友。”
梁惊水没心思和他打情骂俏,说:“给我看看你的婚戒。”
“我没有婚戒。”
“那你这戒痕是什么意思?”
热沉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颈,“还记得我们去牛尾洲的时候吗?”
梁惊水一怔,脑子里电光火石。
她立马跳下床,从包里翻出祛疤用的凝胶贴,扯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