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深冬的香港,梁惊水心想,她的22岁比同龄人更满更重, 连那些过分繁华的都市建筑, 都不再对她构成诱惑。
转瞬到了2019年,老爷子的病情在新型疗法下有所改善。
商宗偶尔在香港, 偶尔不在。梁惊水不知道每次通话隔着多少时区的距离,从不过问他在哪座城市。他来办公室找她, 她就陪他吃饭, 去酒店风月情浓。
梁惊水喜欢将皮质腿环圈到他的脖子上, 收缩到最紧, 看他在身下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商宗一如既往惯着她, 明明不热衷这些小众玩意,也由着她在他身上胡闹。
但他不是粗枝大叶到察觉不到情绪的人。一次,梁惊水虎口死死卡住他的脖颈,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眼里有隐秘的恨。
基因决定男女力量悬殊,梁惊水被他用一只胳膊扛起来, 扔到床头,标准的公狗腰停在身前半米。
商宗奇怪道:“你最近怎么了?”
梁惊水说:“我最近怎么了?”
商宗替她回答:“总想在床上杀了我。”
“这和我爱不爱你没关系啊。”
这是实话。梁惊水端详他的脸, 分外享受似的,浅浅地笑。
商宗默算了一下,她22岁,正是普通内地大学生初入职场的年龄。这样的年纪,大多还保留着一丝未经世事的纯粹。
可她呢,平时能让他感知到十二分的爱,现在只有三分,那三分里还有病态的成分。
商宗虚虚瞟她一眼,伸臂捞起衣物。
梁惊水意犹未尽:“你不会是怕了吧,跑什么?”
她已不同于两年前,黑夜里才敢放肆。尔时在亮堂的屋里,梁惊水趴在床上,躯体得像轻青的玉,对着他笑得乖顺。
商宗觉得这笑容触目惊心:“有心事就说说吧,你这样子像被谁附体了。”
梁惊水摇头说没有。
可是他们在收工的周五对望,有一大段自由支配的时光。她还是开口,讲了一个鲜有人知的故事。
那算是她的半个根,商宗对其中的细节知晓不多——
2003年“非典”后,香港的奢侈品市场迅速复苏并扩张,梁徽的工作日程被通告挤得满满当当,04年有一次跨境飞回内地参加活动,她顺便带上了梁惊水。
那是梁惊水与舅舅一家初次谋面。
梁有根还没有赶上创收浪潮,两口子在乡下一锄一犁度日。大清早六点赶大巴进城,一看到穿着公主裙的小惊水,连“家门有福”这种词都夸出来了。
梁徽没空照顾孩子,给他们定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