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声音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刘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大师,”刘强突然抓住老唐装的袖子,布料冰凉丝滑得像蛇皮。
“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老唐装慢条斯理地把木偶收回袖中,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哒、哒、哒。
每一声都像敲在刘强心尖上。
发廊里一时只剩下电吹风的嗡嗡声和剪刀的咔嚓声。
“破解?”老唐装终于开口,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
“倒也不是没有…”
刘强立刻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是他们攒了五年的积蓄。
皱巴巴的钞票用橡皮筋捆着,总共一万零三百块。
他把盒子推到老唐装面前,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这些够不够?”
老唐装看都没看铁盒一眼,反而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在指尖轻轻一晃。
符纸无火自燃,青烟扭曲成一条小蛇的形状,在暖暖头顶盘旋一圈后消散。
小姑娘打了个喷嚏,茫然地揉了揉鼻子。
“钱财于我如浮云。”
老唐装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
“我只看缘分。
你我有缘,帮你这一次也无妨。
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日后你若发达了,需得拜我为师。”
吴艳手里的梳子“啪嗒”掉在地上。
刘强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
“一定一定!大师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唐装露出满意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刘强的肩膀。
那一瞬间,刘强感觉有股寒气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冻得他牙关打颤。
窗外不知何时聚起乌云,远处传来闷雷的轰鸣。
“先伺候我洗个头吧。”
老唐装往洗头椅上一靠,闭上眼睛。
“用柳叶水。”
那天晚上,刘强格外殷勤。
他亲自调水温,手法笨拙却认真地给老唐装按摩头皮。
吴艳在厨房忙活,炒菜的油烟味混着发廊里的洗发水香,形成一种古怪的气息。
暖暖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两片阴影。
酒足饭饱后,老唐装的脸在酒精作用下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他解开唐装最上面的盘扣,露出锁骨处一个诡异的纹身。
像是某种符咒,又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子时动手。”
老唐装压低声音,呼出的气带着腐臭味。
“叫你那些兄弟带上工具,记住。
要铁锹,不要木把的。”
刘强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窗外。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完全遮蔽,巷子里的野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他摸出手机,给阿彪他们群发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湿漉漉的汗渍。
子夜时分,七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聚集在郊外坟地。
刘强穿着件黑色连帽衫,手心不断渗出冷汗,铁锹把手上全是滑腻的汗液。
阿彪和其他几个兄弟站在他身后,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强哥,这…不太好吧?”阿彪压低声音,眼睛不断瞟向远处美容院老板家的祖坟。
汉白玉墓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坟头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摆着新鲜的水果。
老唐装从袖中摸出三炷香,插在坟前。
香点燃后冒出的烟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扭曲着形成一个个小圈,最后组成一个诡异的符文。
刘强后背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打开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动手吧。”
老唐装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锐,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先挖他家的,再挖你家的。”
铁锹插入泥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刘强机械地挖着,每一铲都让他胃部绞痛。
当铁锹终于碰到棺材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涌出来,不是普通的腐臭,而是混合着某种草药和血腥气的味道。
“开棺。”
老唐装命令道,同时从袖中取出那个木偶,用一根红绳系在墓碑上。
棺材撬开的瞬间,刘强差点尖叫出声。
里面的尸体竟然没有完全腐烂,面部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更可怕的是,尸骨周围摆着七盏小巧的铜灯,灯芯还在燃烧,发出幽绿色的火苗。
“别怕,这是长明灯。”
老唐装嗤笑一声,伸手直接抓起头骨。
“他家用七星续命局养着祖坟,难怪财运亨通。”
刘强看着老唐装把人家祖宗的骨头一块块取出来,用黄布包好,动作熟练得像在菜市场挑拣猪肉。
另一边,阿彪他们已经挖开了刘强家的祖坟。
简陋的木质棺材已经部分腐烂,里面的尸骨东倒西歪,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现在,调换。”
老唐装把包好的骨头递给刘强。
“把你家的放进他家棺材,把他家的…呵呵,随便扔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