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随便扔了就行
她后背有颗朱砂痣,落在肩胛骨之间,像不小心溅上的红颜料。>-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他吻上去的时候,听见她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发廊的阁楼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吴艳用捡来的碎布头拼成窗帘,刘强偷了修车厂的废轮胎做成矮凳。
夏天闷热得像蒸笼,他们分着吃五毛钱一根的老冰棍,融化的糖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有次台风天停电,蜡烛光晕里她教他玩手影游戏,墙上晃动的兔子耳朵让他想起夜市那个晚上。
“我们结婚吧。”
某个深秋的凌晨,刘强突然说。
他们挤在阁楼的小床上,窗外飘着细雨。
吴艳正数着铁盒里的零钱,闻言硬币哗啦啦撒了一床。
“你疯啦?”她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们连房租都……”
刘强从枕头下摸出个绒布盒子,里面是对银戒指,是他偷偷卖了摩托车买的。
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歪歪扭扭的,是他自己拿小刀刻的。
吴艳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婚礼是在老家办的。
刘强母亲熬了三个通宵缝制的大红被褥,吴艳穿着从婚纱店租来的鱼尾裙,裙摆沾满了鞭炮炸开的红纸屑。
闹洞房时有人起哄要他们喝交杯酒,酒杯相碰的瞬间,刘强看见她眼底漾着粼粼波光,像是盛着一整个夏夜的星河。
暖暖出生那天下了场罕见的太阳雨。
刘强蹲在产房外,把整包烟揉成了碎末。
当护士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出来时,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婴儿头顶有撮翘起的绒毛,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叫暖暖吧。”
脸色苍白的吴艳靠在床头,阳光透过雨帘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希望她一辈子都暖暖和和的。”
小发廊的生意时好时坏。
有段时间城管查得严,门口旋转灯箱被没收了,吴艳急得嘴上起泡。
刘强白天在修车厂干活,晚上就骑着三轮车带她去夜市摆摊给人编头发。?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暖暖睡在改装过的工具箱里,身上盖着刘强的工装外套,小脸被彩灯照得红扑扑的。
“爸爸……”两岁的暖暖摇摇晃晃走过来,举着蜡笔涂鸦。
“这是我们家!”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三个人,她特意给妈妈画了条波浪般的裙子。
刘强把她举过头顶,闻到她衣领上淡淡的奶香味。
变故始于那个阴雨连绵的春天。
暖暖持续低烧不退,儿童医院的走廊长得看不到尽头。
刘强蹲在缴费处门口,捏着薄如蝉翼的存款单,上面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吴艳抱着昏睡的暖暖坐在塑料椅上,输液管在她手背上投下淡青色的阴影。
“老板,洗剪吹多少钱?”
发廊门前的风铃响了。
刘强抬头看见个穿唐装的老头,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盘着两个油亮的核桃。
老人眼睛很亮,像是能直接看穿人的心思。
他目光在发廊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墙角的关公像上。
那是刘强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
“二十。”
吴艳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她眼下有浓重的青黑。
老唐装没接话,反而指着对面新开的美容院。
“知道为什么人家生意好吗?”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们祖坟葬在凤凰展翅穴,财源滚滚。
你们这……”他跺了跺脚。
“正对白虎煞。”
刘强手里的扳手“咣当”掉在地上。
他想起上周暖暖又住院了,医生说是先天性免疫力低下,需要长期治疗。
吴艳每晚偷偷哭,发际线都后移了半寸。
老唐装的手指在木偶关节处摩挲,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刘强盯着那个木偶。
它约莫巴掌大,面部雕刻得极为精细,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不舒服。
发廊昏黄的灯光下,木偶的眼睛似乎随着老唐装的动作而转动,始终盯着缩在角落写作业的暖暖。?£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章a节:更\新/?¢快;.
“怎么破解?”他听见自己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老唐装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迁坟。”
他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古怪的图案。
“不过风水宝地可遇不可求……”
“您是说…我们家的祖坟有问题?”刘强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老唐装没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向窗外。
透过发廊沾满水渍的玻璃,能看到对面“五月美容院”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门口停着几辆锃亮的轿车。
“看见没?”老唐装的声音像蛇在草丛中游走。
“那家的祖坟在凤脉上,背靠青山,面朝活水。
三代人的骨头都泡在风水眼里,想不发财都难。”
吴艳正在给客人卷发,闻言手一抖,烫发棒差点碰到客人耳朵。
刘强注意到她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缘。
暖暖抬起头,大眼睛里盛满困惑。
“爸爸,什么是祖坟?”
刘强没回答女儿,他的目光黏在美容院门口那辆新买的奔驰上。
老板娘正挎着爱马仕包包走出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隔着马路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