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梅清扯了扯嘴角,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对外面道:“请他进来吧。”
包厢门打开,一个身姿笔挺的青年走了进来。原本白净的皮肤如今偏麦色,左脸颊上添了一道寸长疤痕,眼神中多了坚毅和自信。
正是几年没见过也没音讯的张岳柏。
尽管他并没穿军装,但还是脚跟一磕,对孟衔章行了个礼,“长官好。”
“嗯。”孟衔章随意应了声,慢悠悠坐起来。
张岳柏又看向顾梅清,少了从容,多了些少年的拘谨,“清哥。”
顾梅清觉得喉咙有些紧,一时竟没说出话。
“哎。”
张岳柏紧张稍退,“在楼下就看到你了,看柳老板和程老板在和你说话,我不好上前打扰。”
他说话得体,过去的偏激与怨恨消弭得一干二净,有的只是重见故人的紧张,顾梅清心想他真的长大了。
孟衔章淡声道:“不是在绥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岳柏赧然地笑了笑,“有一件必须要回来的事,我请了假,办完事就回去了。”
他又对顾梅清道:“清哥,我带了个人,这次回来想让你看看。”
他对门外招了招手,一个梳着利落短发个头娇小的姑娘进来,在张岳柏身边站定,模样落落大方。
“孟少帅,顾先生。”
顾梅清心头微动,“岳柏,这是……”
张岳柏牵起姑娘的手,“是我的未婚妻,她是一名记者,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今年腊月。清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人生大事我肯定是要知会你的。”
台上那一出戏唱的是长生殿·重圆,如今正是会良宵,人并圆;照良宵,月也圆。
顾梅清眼眶倏地热了,他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只是不停地点头说好。
孟衔章拍了拍顾梅清的背,问张岳柏:“不浑了?”
青年挠了挠头,他旁边的姑娘也戏谑地看他,显然是知道他以前做过的“好事”。
“以前少不更事,做了不少混账事。清哥,谢谢你,我也欠你许多句抱歉,我永远把你当作我的兄长。”张岳柏郑重地鞠了一躬,姑娘也跟着他一起。
“都过去了。你如今是大人了,也不需要我多言,以后成家了好好过日子,别让人家姑娘受委屈。”顾梅清仔细叮嘱了两句,这次是轻快愉悦的,不再像从前那样心累疲惫。
“嗯,我晓得。”张岳柏点点头,“清哥,少帅,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顾梅清起身送了几步,“去吧,不急着走咱们改日一块儿吃个饭,回去了有事就给我拍电报。”
姑娘也道了别,顾梅清目送他们走出去,刚出包厢的张岳柏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看向顾梅清,“清哥,中秋快乐。”
说完,张岳柏笑了笑,和姑娘并肩离开了。
警卫员把门关上,顾梅清后知后觉自个儿流了眼泪,孟衔章用拇指揩去他的泪水,叹道:“那小兔崽子可真行,以前气你,现在还让你掉眼泪,他还知道今儿是中秋啊?”
顾梅清摇摇头,“我这是高兴呢。”他依偎了下孟衔章宽厚的手掌,“衔章,谢谢你。”
“跟你先生客气什么?瞅瞅,眼睛都红了,你是月宫的兔子不成?”孟衔章说着,在他薄薄的眼皮上吻了下。
顾梅清心想,他要谢的可多了,最最要紧的,是谢谢孟衔章来到他的身边。
“那我换个说法。”顾梅清环住孟衔章的腰,靠在他怀里,“衔章,有你真好。”
孟衔章回抱住他,满足地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梅清悸动万分,踮起脚在孟衔章唇上吻了下,“我爱你。”
孟衔章和他蹭了蹭鼻尖,额头也抵在一起,“我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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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cp番外暂时先这些,之后酝酿出来就再写点。接下来是两个柳桥笙x程开霖的番外,表面市井内里君子的攻和不择手段刻薄心狠的受,实在太想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