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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第23章 第23章

◎不知羞◎

驿站门口, 早有两名太医,和两名医女侍立在侧。

逸娴环顾四周,连拱卫在附近的侍卫, 都比来时多出数倍。

四爷在两个大力太监搀扶下, 缓缓踱步到她身侧。

她本想走在四爷身边,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碍於规矩,只能后退半步, 跟在四爷身后。

夫妻二人入了驿站厢房, 四爷先唤来医女替她换药,这才让太医替他就诊。

此时逸娴坐在玫瑰凳边, 四爷则坐在书桌旁。

她手上的伤势已无大碍, 而四爷的状况却不大好。

两个老太医说的慷慨激昂, 唾沫横飞,轮番对四爷进行劝谏。

“四阿哥, 您的伤势若不再妥善将养,定会留下病根,今后刮风下雨之时, 难免会吃些苦头。”

“四阿哥, 至少半个月内,在伤口落痂之前, 您都必须将养。”

逸娴闻言,走到四爷身侧, 焦急询问:“不知该如何将养?”

老太医冷不丁瞅了瞅福晋红肿的唇瓣,苦口婆心道:“一月内需忌任何剧烈举动。包括房中事。”

老太医的语气顿了顿,又道:“福晋也需帮着提醒四阿哥克制, 珍惜身子。”

被太医委婉提醒不得行房, 逸娴羞赧低头, 绞着手里的绣帕子:“知道了。”

“都下去吧。”这些人有些聒噪,胤禛不耐地揉着眉心。

太医离开之后,屋内只剩下四爷和逸娴二人。

逸娴牢记太医嘱咐,忙叫来翠翘。

“翠翘,立即去把隔壁西厢房收拾出来,今夜我要在那歇息。”

翠翘应了一声,朝着一旁满脸不高兴的苏培盛翻了个白眼,这才去收拾厢房。

逸娴见四爷面色不悦,心想还是别在这招惹他,免得他对她心猿意马。

“爷先歇息片刻,我去晚膳准备的如何。”

逸娴正要逃离,却被四爷伸出臂弯,将她箍紧在怀中。

“娴儿,爷就抱抱你,不乱动。”

“爷,不准胡闹,等你痊愈...再说。”

逸娴被强迫着坐在四爷怀里,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四爷的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二人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她不敢乱动半分,深怕挑起四爷的火。

直到她坐的有些腿脚发酸,忍不住轻轻挪了挪身。

忽而感觉到四爷身上传来的异样,逸娴涨红着脸往边上挪了挪。

身后的男人顿时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娴儿,爷难受。”

他的声音都染着喑哑的欲。

“爷不要命了,太医方才嘱咐过不能乱动。”

逸娴红着脸,果断起身,理了理被四爷揉乱的衣衫。

“四爷,福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苏培盛将屋内的动静听得真真儿的,忙在门外边敲门。

“进来吧。”逸娴扯了扯被四爷揉乱的前襟。

苏培盛应了一声,领着两个提食盒的太监,垂着脑袋,施施然入内。

摆好碗碟之后,苏培盛并未留下来伺候主子布菜,而是贴心离开,免得一会被四爷开口赶出去。

驿站里不比紫禁城,准备的菜肴也都是些寻常的菜色。

逸娴的目光忽然落在一盘月饼上,久久不曾移开。

见到月饼,逸娴一时没控制住悲怆情绪,潸然泪下。

前世,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孑然一人,就再也没吃过月饼。

“你别哭。”胤禛不知她为何好端端的伤心落泪,只能笨拙的伸出手替她擦泪。

“都怪我自己,方才忽然想起前几日看过的话本子。”

逸娴匆忙止住哭声,怕吓着四爷。

“那些该死的酸秀才最为奸诈,时常以文字蛊惑无知妇孺,哼!”

胤禛在心中盘算,有朝一日,他定要让这些酸秀才付出代价。

听见四爷语气不善,逸娴忽然想起来历史上雍正帝大兴文字·狱。

甚至连去世五十年的人,都挖坟戮尸,她匆忙替文人辩解,掐灭四爷念想。

“那是人家写得好,让我们这些看书之人,能与之共情。”

“我们这些看客都如此伤心落泪,那书中的主角,岂不是更为悲情。”

逸娴边抹泪,边将自己前世的经历,当成故事,说给四爷听。

“那话本子里的邬娘子,额娘在中秋节生弟弟之时,血崩而亡,一尸两命。”

“她爸..她阿玛一辈子只有额娘一个女人,后来自戕了三回,到第三回 之时,邬娘子的祖母也不再请大夫。”

“也许对於邬娘子的阿玛来说,死才是解脱,后来,她阿玛也死在了中秋节。”

“孤苦伶仃的邬娘子,没过多久,就被狠心祖母贱卖到一户人家,给他们家的痴傻儿糟蹋。”

“那邬娘子是个性子刚烈的,在嫁过去的路上跳车逃跑了,最后丧命於车辙下。”

“她死后,他们连她的尸首都不放过,将她的尸首卖给旁人配冥婚。”

逸娴语无伦次,一口气将自己的故事和盘托出。

她贴在四爷怀里,听着四爷为她狂乱的心跳声,心内五味杂陈,她怔怔盯着铜镜中,陌生却熟悉的女子。

这镜中人,已不再是邬逸娴,她真的活成了爱新觉罗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逸娴。

心内百感交集,逸娴伸手斟一杯酒,倾酒於地,祭奠过往。

也许是爸妈和弟弟在天有灵,才让她穿到临死前看的最后一本小说里,继续活下去。

还让她有一个家,有一个爱她的男人。

平覆情绪之后,逸娴好奇拈起一块月饼,咬下一口,阴霾情绪登时缓和些许。

这半糖的豆沙莲蓉馅儿月饼,甜的让人心醉。

“爷快尝尝这月饼,比咱紫禁城里的好吃多了。”

逸娴迫不及待,将吃过一口的月饼,递到四爷唇边,想与他一道分享这世间所有美好之物。

见四爷并未张开嘴,逸娴楞怔片刻。

她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意,她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怎么给忘了,四爷从不会触碰任何人吃过的东西。

就在她要擡手将那月饼收回之时,四爷却张开嘴,将本就不大的月饼,悉数吞入口中。

“味道甚好。”

胤禛唇角染着笑意,将福晋拥入怀中。

但他眼中笑意却未达眼底。

福晋借着这荒诞不羁的故事,只不过是在强调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对於他来说,过於荒谬。

太子说女人都一样,只要多温言哄哄,多赐些珍稀的物件,都会乖乖顺从男人。

福晋是他喜欢的女人,他自然愿意多费些气力,哄她欢心。

二人虽各付心事,这顿迟来的中秋家宴,却难得融洽。

这顿晚膳在二人柔情蜜意下,吃了整整两个时辰。

直到苏培盛顶着太医的催促,在门外提醒四阿哥服药,才将将结束。

趁着四爷服药之际,逸娴溜之大吉,回到西厢房。

屋内翠翘刚将床榻上的被褥枕头,更换成福晋常用的那套。

见福晋回来,翠翘忙迎上前去。

“福晋,奴才服侍您沐浴更衣。”

“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逸娴不习惯让人伺候沐浴,她自顾自脱去衣衫,缓缓沈入浴桶内。

翠翘拗不过福晋,於是将换洗的衣衫放在屏风上,退到门外候命。

氤氲潮热的水汽蒸腾间,逸娴将脑袋靠在浴桶边上。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虽让她和四爷之间走的越来越近,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前所有的一切,犹如隔雾之花,有些如梦似幻。

但,她对四爷动情,是不争的事实。

她在紫禁城里虽然处境艰难,可只要四爷不让她输,她就不会万劫不覆。

“福晋,您身子虚弱,不能泡太久。”

翠翘掐着两刻钟的时间,在门外提醒道。

“好。”逸娴也觉得有些昏昏沈沈,忙从浴桶内起身。

擦拭身子之后,换上一件她改良过的月影纱睡裙。

古代人睡觉都要捂得严严实实,她憋得慌,於是自己动手改良了些及膝的吊带睡裙。

她牢记春嬷嬷说过,这种伤风败俗的衣衫,只能在屋里自己悄悄穿。

这几日与四爷呆在一块,都快悟出痱子来了,她也不敢换上这身睡裙。

连日来的疲惫磋磨下,她已疲惫不堪,眼皮子愈发沈重的睁不开。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忽而整个人跌入一滚烫的怀抱。

逸娴被惊醒,鼻息间都是四爷身上独有的清冽兰麝之气。

半梦半醒间,她在四爷微凉的薄唇上啄了好几口。

“别闹,乖乖听太医的话哈。”

腰间一紧,她整个人被四爷揉进怀里,与他贴得严丝合缝。

胤禛眸中暗流翻腾,垂眸看着被他贴至变形,呼之欲出的柔软。

“娴儿,爷难受...”

逸娴假装没听见,方才四爷那处传来的异常,已将她惊醒。

不待她拒绝,四爷竟蛮横的将她的手,放在他难受之源。

听着四爷可怜兮兮的声音,她一时心软,只能红着脸,替他纾解。

......

约莫一个时辰后,逸娴带着有气无力的哭腔,对四爷求饶了。

这男人还在战损状态,就如此能欺负人,她着实难以招架。

又过了半刻钟,逸娴颤着手起身。

她换上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寝衣,手里拿着一件皱巴巴沾着秽物的衣衫。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旁人清洗,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动手。

“爷来。”

四爷不知何时,已然走到她身侧,夺过她手里小衣,在铜盆内搓洗。

他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尽的潮红,想起方才他那样不知羞的作弄她,她脸颊登时绯红。

她捂着脸颊,压下羞怯,看四爷为她洗小衣。

没想到这男人搓起衣服来还像模像样的。

“今后若是爷..那样弄脏的衣衫,爷要自个洗,莫要让奴才们笑话。”

“好。”

......

第二日一早,翠翘诧异看着福晋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个不停。

“福晋,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不必。”

逸娴红着脸,偷眼瞧了瞧还在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吃早膳的罪魁祸首。

她的手又酸又麻,胳膊都擡不起来,都怪这臭男人。

“都下去。”

胤禛放下筷子,淡然说道。

房内掩上之后,胤禛牵起福晋的手,让她坐他怀里。

“这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今后该如何承受的住爷?”

“承受什么?”逸娴听得一头雾水。

四爷贴在她耳畔,咬着她的耳朵温声细语。

“不知羞!”逸娴慌得起身,若再调.情下去,最后难受辛苦的还是她。

她咬着嘴唇,将翠翘叫进来,让她帮忙伺候她用早膳。

从木兰围场到紫禁城,不消三日即可抵达。

因四爷有伤在身,一路上行走极为缓慢,行至第七日,才抵达紫禁城。

这几日,翠翘很是纳闷。

福晋不是嘴巴疼,就是手疼,要不然就是胸口疼,还不准太医来瞧。

她每回去问苏培盛那狗东西,是不是四爷欺负福晋。

可苏培盛只知道嬉皮笑脸不说话。

他脸上笑容更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翠翘只觉得苏培盛这狗东西愈发神经兮兮,索性不再理他。

“福晋,前头就到紫禁城啦。”

翠翘语气中带着雀跃,他们终於回到紫禁城,福晋终於可以逃离四阿哥的魔掌。

逸娴郁闷的掀开马车帘子。

一看到紫禁城的朱红宫墙,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马车驶入乾西四所,院内已然站满莺莺燕燕。

远远地就看见一清丽婉约的女子,有些不合群的独自站在石狮子边上。

与那些看见四爷,就扭捏作态的侍妾格格相比,那女子毫无媚骨,遗世独立,让人难以忽视。

苏培盛搀扶着四爷,冷不丁见四爷的眼神,有一瞬飘向那女子。

但极为云淡风轻,转瞬即逝。

苏培盛登时惊的垂下眼睫,心想这李格格果然不凡,今后定要对她更客气些。

四爷从不会多看一眼不感兴趣的东西。

而方才,四爷看李格格的眼神很微妙。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就像四爷看福晋一样。

逸娴跟在四爷的身后,看见四爷正眼都没看李格格一眼,登时放下心。

后院众人目送四爷回前院,直到四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拐角。

众人又转而给福晋请安,这才纷纷散去。

武格格和刘格格二人并未离去,而是迫不及待疾步走到福晋面前。

“福晋,呜呜,您可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四爷身上。

唯独武格格和刘格格,眼神紧紧跟随福晋。

武格格欲言又止,朝着李金桂离去的背影,瞥了一眼。

“二位妹妹,快到我屋里说话。”

逸娴领着武格格和刘格格回到居所。

她才堪堪落座,就见武格格眉飞色舞,一脸得意的神色。

“福晋,您放心,奴才二人,已遵照您的嘱托,好好地给李金桂那贱人立了规矩,她若敢越过福晋,我们二人定撕了她的皮。”

“噗!”逸娴被武格格的话,惊得喷出一口茶水。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是真心让武格格和刘格格二人给李氏教规矩,并无刁难之意。

她们二人不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吧。

“这..你们是如何给她立规矩的?”

逸娴顿觉头皮发麻,惊得心如擂鼓。

“福晋姐姐放心,我们用的都是巧劲儿,定不会整出人命来,而且她的伤都在衣下,除非她掀开衣衫,否则谁都不会发现。”

果然...逸娴顿觉欲哭无泪,她莫名其妙的发展了两个心狠手辣的忠心爪牙。

完了,四爷若知道,定会觉得是她这个嫡福晋在背后唆使。

“武妹妹,刘妹妹,你们二人莫要再为难后院里的任何人,爷喜欢与谁在一块,就让爷自己选择。”

逸娴胸有成竹,有她这个嫡福晋在,四爷若还能喜欢旁人,那她也太失败了。

武格格和刘格格对视一眼。

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相同的厌恶,那是对四阿哥打心底里的厌恶和发怵。

只可惜,福晋看不穿四阿哥的虚伪和薄情寡义。

她们二人只能帮着福晋拢住四阿哥的心。

希望福晋别那么快梦醒,她那么喜欢四阿哥,可千万别做傻事。

“福晋姐姐,那贱人矫揉造作,您还是小心些好。”

逸娴扶额,她也极为厌恶李金桂,定要尽快将这祸害打发走才行。

可乾西四所里,只有四爷有资格能与德妃叫板,堂而皇之将李金桂退回内务府,而不被德妃责难。

想到李金桂那张脸,还要在四爷面前晃悠,逸娴再也坐不住了,径直去前院找四爷。

她一只脚才踏出屋内,耳畔就传来一阵悠扬琴音。

这琴音是从四爷院内传出,逸娴心中愈发忐忑难安。

“又是这贱人,整个后院就属她最不安分,和南府那些歌舞伎似的,最喜欢弹棉花。”

跟在福晋身后的武格格,没好气的淬一句。

“武妹妹,刘妹妹,你们先回去歇息,晚膳来与我唠唠嗑。”

逸娴话音未落,就加快脚步赶到前院。

才绕过回廊亭,就见苏培盛守在门外,她登时慌了神。

四爷和李氏到底在屋里做什么?苏培盛才需在门外回避。

脚下一趔趄,她险些跌倒,幸亏翠翘眼疾手快搀扶住她的胳膊。

苏培盛见福晋气势汹汹杀过来,正要开口提醒屋内的四阿哥,嘴巴忽而被翠翘那蛮丫头捂紧。

屋内,琴音袅袅,四爷正侧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听着李金桂抚琴。

逸娴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屋内的二人。

她不会抚琴,但也听出李格格弹奏的佛曲《释谈章》有两处错漏。

四爷擅音律,难道听不出错漏?还是因为弹琴之人,让他不忍心指责?

就在她心中泛起醋意之时,忽而听见四爷开口了。

“错了。”

李格格倏然压弦止音,语气带着软糯与绵柔:“四阿哥恕罪,奴才只不过是东施效颦,学那痴傻之人,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李格格娇羞擡眸,目光灼灼看向四爷,可四爷并没有睁眼看她。

李格格起身,翩跹走到四爷面前,曲膝跪地,语调凄婉。

“奴才知罪,奴才只不过想多听听爷的声音,哪怕是一句责备也好。”

“起来吧。”

胤禛睁开眼,擡眸就看见福晋默然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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