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文学

繁体版 简体版
兰兰文学 > 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 >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谁强迫你与他私会◎

众人都心知肚明, 万岁爷之所以当众责罚胤禛,只不过是为笼络人心。

没有人会真觉得堂堂皇子,要给区区福晋抵命。

德妃此刻心疼至极。

原想着今后胤禛能成为小十四的左膀右臂。

如今这骑虎难下的局面, 只要胤禛不被万岁爷革除黄带子, 已然是万幸。

等过了这阵风头, 她定求着万岁爷,下旨休了那拉氏那贱妇。

伤神之际, 忽而听见富顺低声提醒她。

“娘娘, 四阿哥伤势极重,奴才们掰不开他的手..”

一名随行太医曲膝跪在面色沈沈的德妃娘娘面前。

“何意?”

德妃顺着太医所指, 就看见昏迷中的胤禛, 竟是钳着那拉氏的手腕不放。

两个太医联手去掰开四阿哥的手指, 却依旧无济於事。

“本宫来!”

德妃疾步走到担架前,她尾指上尖利的护甲, 都未曾卸下,就这么伸手去掰扯胤禛攥着那拉氏的手指。

眼看德妃的护甲即将戳到四爷的虎口,逸娴伸出左手覆在四爷手背。

只听噗呲一声轻响, 锋利的护甲顿时戳进她的手背。

德妃仿佛没看见, 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几分。

那种血肉被戳穿的剧痛,让逸娴忍不住咬紧牙关,

她在德妃的施压下,艰难擡手, 迫使尖利的护甲离四爷远一些。

跟在一旁的苏培盛看着都觉肉疼,吓得伸手去替福晋解围,却被蕓嬷嬷一把拽回。

德妃诧异觑了那拉氏一眼, 旋即将手抽回。

她差点着了那拉氏的道。

那拉氏阴险狡猾, 竟在大庭广众下, 故意激怒她,让她落下苛待儿媳的污名。

德妃心中暴怒,但现在还不是对付那拉氏的良机,她压下满腔杀念,换上一副忧虑之色。

“那拉氏,你且替本宫照顾好胤禛。”

德妃泫然欲泣,伸手拍了拍胤禛满是冷汗的苍白脸颊。也仅此而已。

德妃脸上的动容,瞬间又被焦色掩盖。

她必须要尽快去万岁爷面前固宠,免得被胤禛连累,失了万岁爷的宠爱。

逸娴无暇顾及与德妃虚与委蛇,伸出左手回握四爷的手腕。

一路上忧心忡忡入了四爷的营帐内,帐内还放着来不及收走的浴桶。

浴桶仍旧冒着丝丝热气,他刚才还真在沐浴……

此时太医正替四爷清理伤口,他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衣衫和血肉黏连在一起,极为瘆人。

太医手上的动作虽已极轻极缓慢,甚至还用麻沸散止疼,仍是将昏厥的四爷疼醒。

“爷`”逸娴眸中含泪,低哑的唤了一声。

原本始终攥着她手腕的四爷,倏然松开她。

“滚!”

四爷眸色冷冽,只瞥一眼她,就扭头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太医正要给四爷清理后背伤口,忽而被四爷擡手将金疮药打落在地。

碎裂的瓷瓶和药粉撒满她的鞋面。

逸娴往后退了退。

四爷这是在赌气,她若留在这,四爷宁愿疼死,也不愿配合太医治疗。

她难堪不已,索性往帐门边退走。

却又放不下心来,杵着不想走。

“福晋,不若让奴才来伺候爷,您先回去歇息?”

苏培盛小心翼翼看向四爷。

逸娴示意苏培盛出帐门外说话。

放下帐门后,逸娴压低嗓音,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语调,嘱咐苏培盛。

“我在帐门外头,若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

苏培盛顺从点头,转身着急回到账内。

她莹莹孑立於夜雨中。

直到太医们陆陆续续离开四爷营帐,揪着一整夜的心,才勉强能安。

此时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左手掌心传来的刺痛。

逸娴将左手掌伸到面前仔细端详。

这才发现,德妃方才力道之大,那护甲竟将她的手背戳穿。

指缝间都是干涸的血,她取了帕子,随意包扎了伤口。

苏培盛伺候四爷歇息之后,掀开帐篷门,竟发现福晋还站在外头。

她旗头两侧都在滴水,浑身都已然湿透了。

苏培盛提灯走到福晋面前,正要向福晋禀报四阿哥的伤势。

忽而瞧见福晋脚下,有一条蜿蜒如蛇的黑影。

他以为是蛇,小跑着冲到福晋跟前,那蜿蜒黑影在烛火笼罩下,渐渐显出一抹刺目的血河。

“福晋!可要宣太医?”苏培盛关切问道。

逸娴伸手做出个噤声的动作,又匆忙扬了扬已用帕子包扎好的伤口。

“小伤而已,不打紧,爷睡了吗?”

“爷受的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爷方才服下些宁神的汤药,加上麻沸散起效,这会睡得稍沈些。”

“我..能进去看看吗?”逸娴咬着嘴唇,有些忐忑看向苏培盛。

“奴才遵命。”

福晋如此谨小慎微,让人心疼。

苏培盛将灯笼熄灭,领着福晋,轻手轻脚入了四爷营帐内。

账内尚留着一盏昏暗执夜灯,借着熹微的烛火,逸娴站在四爷床前。

因伤势在后背,四爷只能趴着入睡。

此时四爷侧过脸,她看不见四爷的脸。

等待一整夜,逸娴只深深凝一眼四爷,转身就要离开。

忽而瞧见桌案上,堆着六七个大小不一的锦盒。

那些锦盒花色很是眼熟,与四爷平日里送给她的那些锦盒一模一样。

想必...是准备送给她的礼物。

仔细想来,她扪心自问,似乎她来之后,从未给四爷送过任何物件。

她总是自私的接受四爷的心意,从未动过回礼的念头。

心中羞愧,她越发没颜面呆在这,匆忙逃也似的离开。

回到居所,翠翘已经候在账内。

“福晋,柳雪的包袱里,除了几样日常换洗的衣衫,再无其它,奴才又亲自去查探她的尸首,并无发现她身上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未免再次发生致命的疏漏,翠翘还将柳雪的东西统统带了回来,放在桌上。

“不必查了。”

那些人已成功让四爷对她厌弃,查了又能如何?

她能把惠妃和叶赫那拉一族拽下马?还是要大义灭亲,状告她亲婆母德妃?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她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翠翘,去把我的软枕取来,还有针线,再取半匹质地软些的丝绒来。”

“福晋,您要缝制何物?让奴才代劳可好?夜里做针线活极为伤神。”

“你快些去拿。”

翠翘忙取来福晋要的东西,就见福晋将软枕剖开,开始用别扭生疏的手法做针线活。

翠翘抢着想帮福晋忙,却被福晋赶出了账内。

.........

第二日一早,康熙爷就派人来传话,让四阿哥立即滚回紫禁城,於乾西四所圈禁一个月,闭门思过。

逸娴一夜无眠,一听到这消息,就让翠翘准备行囊,她要与四爷一起回京。

她早膳都来不及吃,就提着个软垫往四爷的营帐跑去。

苏培盛正在营帐外,监督大力太监清空马车。

见福晋提着个大包袱,径直跨入四爷的马车,登时迎上前去。

“福晋,您在做什么呢?可需奴才效劳?”

苏培盛好奇看着福晋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厚实且奇形怪状的丑东西,放在马车主座靠背上。

“爷需长途跋涉赶回紫禁城,这软靠垫,能让他舒服些。”

“别说是我给的。”

逸娴说完,转身溜之大吉。

苏培盛愕然看着那奇怪的靠垫,张了张嘴。

他已经让人另行准备足够放下双人软塌的宽敞马车。

爷躺着就成,又何须辛苦坐着?

苏培盛想了想,又郑重拿起那奇怪的靠垫。

紫禁城里的绣娘,或者翠翘那丫头,若做出这么丑的东西,污染主子的眼睛,早就凉透了。

这靠垫,只能是福晋亲手所制,不能白费福晋的心意。

“来人,把这软垫拿到新马车上放好。”

………

早膳之后,苏培盛就来请她启程。

秋雨连绵,逸娴撑着伞,踩着一地泥泞,往四爷营帐走去。

她心情忐忑,被苏培盛领到一辆宽敞到有些夸张的朱轮马车前。

心下懊恼不已,她真是蠢,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个蠢东西,四爷根本不需要她的一切。

原以为四爷会替她准备别的马车,她却被人搀扶到那宽敞的马车面前。

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四爷侧躺在一张足以容纳三人的软塌上看手札。

见她进来,四爷并未有任何反应。

他手肘下,还垫着个软垫,正是她连夜做的靠垫。

苏培盛手里还抱着一堆锦盒,笑眼盈盈看向马车内。

“爷,福晋昨晚眼睛都熬通红,亲手为您做了个软垫,您用的可还舒心?”

却见四爷默不作声,将垫在手肘下的骤然软垫抽离,擡手就丢出马车外头。

再回首之时,四爷愤而将手里的手札,朝苏培盛砸去。

“狗东西,拿着那些垃圾有何用?统统丢掉。立刻,马上!”

苏培盛瑟瑟发抖,匆忙将手里的锦盒都丢到地上。

“不要!”

逸娴冲出马车,将散落在泥水中的锦盒,一个个捡起来。

有几个锦盒里的东西似乎已然被摔碎,发出清脆碰撞之声。

逸娴将那些锦盒抱紧在怀里,身上藕色旗装沾满斑驳泥渍。

她满身狼狈,再次回到马车内,四爷已然背对着她,重新拿起了手札。

“启程。”

四爷凉薄低沈的声音传入耳内。

马车开始启程,逸娴担心锦盒里的东西都被摔坏。开始打开锦盒,逐一检查。

四爷总共带回六个锦盒,其中三个锦盒里,装着玉器。

一支金知镶玉叶搔头,已断裂成三截,一副碧玺镯子,已断裂成两半。

还有一副三骨十八旋绞丝镯,碎裂的甚至无法拼凑。

逸娴又打开剩下的三个锦盒。

其中一个锦盒内,装着一串迦南木缀独山玉压襟,逸娴将那压襟缀在衣衫盘扣上。

剩下的两个锦盒内,分别装着两副做工精致的耳坠子。

逸娴换下一耳三钳,将那两副耳坠子都戴上。

她又将碎裂的玉器,放回自己的妆奁盒子内。

此时她目光定定,看向四爷。

“爷,妾身想与爷推心置腹聊聊。”

逸娴语气顿了顿,等了许久,但并未见四爷回应。

她只能鼓足勇气,自说自话。

“妾身的确是被人所害,还有那些侍妾格格,是德妃娘娘坚持要送,妾身从来都身不由己。”

“昨夜,妾身和纳兰煦,的确是遭人陷害....

逸娴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以及被柳雪背叛,还有她骑马的衣衫被人做手脚的事情,统统都告诉四爷。

可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得不到任何回应。

明知如此,逸娴仍是鼓足勇气,对四爷敞开心扉。

“四爷,我们...我们能不能不念过往,重新开始?”

逸娴紧张的攥起双拳,却忘记左掌心的伤,登时疼的闷哼一声。

伤口登时崩裂开,将缠绕伤口的帕子染红。

“哦?爷的好福晋三更半夜乔装打扮,与外男在荒野偷.情,宁愿以死为外男求情,这就是你口中的强迫?”

“告诉爷,谁强迫你与他私会?”

逸娴无奈,方才她说那么多,四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斤斤计较外男一事。

本想锲而不舍继续将话说开,可四爷并未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你和纳兰煦,本就不清不白多年,你还想狡辩,怪不得你抗拒爷与你亲昵,是在替他守身如玉?嗯?”

“也罢,爷哪怕再碰你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脏。”

“那拉氏,爷不曾与你开始过,又何来重新开始?你也配?”

四爷背对着她,近乎咬牙切齿说道。

眼泪簌簌落下,逸娴伤心欲绝,愕然伸手去擦眼角。

四爷是觉得她身子已然不干净了...

骨子里最后的尊严,让她不能走到让旁人验视贞洁的地步。

她更不可能下贱到,在被四爷对她无情无爱的时候,还要低三下四勾引他,让他验证她的清白。

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

她哽咽着,从口中艰难溢出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她再也控住自己,捂着嘴角低声啜泣。

“滚出去,你以...”

胤禛听见她又在哭哭啼啼,不耐的嫌恶转身。

正要将满腔怒意宣泄,却见那拉氏满脸都是血。

此时她边哭边用染血的手帕擦拭眼泪。

胤禛眸色愈发冷冽,不屑嗤笑一声,油然生出无尽倦意。

她又在故弄玄虚,竟想出用染血手帕博取他的同情。

胤禛愈发厌烦:“苏培盛,给福晋另外腾出马车。”

“爷,此行仓促,我们拢共就两...”

苏培盛掀开马车帘子,正要告诉四爷马车不够,却见福晋满脸是血。

再看福晋受伤的手掌,还在滴血,登时慌得去找跟在后头马车里的太医。

苏培盛气喘吁吁,拽着一名虬髯太医来到马车前。

“周..周太医,福晋昨儿左手受伤...您快看看,怎么还在淌血。”

“不碍事,给我点止血的金疮药,我们到一旁处理即可。”

逸娴匆忙将左手藏到身后,慌里慌张的跃下马车,跑到路边,等着太医前来。

却见苏培盛撑伞小跑着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搀着她回到马车里。

逸娴不想在四爷面前卖惨博可怜,於是倔强停步不前。

“我们到旁的马车里处理伤口即可,免得打扰四爷歇息。”

“不准!”

四爷的语气依旧凉薄。

“那就不治了。”

逸娴赌气甩开苏培盛搀扶的手。

“来人,把福晋身边伺候的奴才,统统杖毙。”

逸娴顿住脚步,再没有勇气离开,她转身背对四爷坐下。

“抓紧时间,若再不上药,本福晋的伤口都快痊愈了。”

逸娴急急忙忙拆开包扎的手帕,只见掌心中间,露出个筷子头大小的血窟窿。

“哎呦,福晋,您怎么能忍得住啊,这伤口是贯通伤,已经化脓的厉害。”

苏培盛拔高声调,带着哭腔叹气道。

“福晋,微臣可否得知这伤口为何物所伤?何种材质?材质越覆杂,处理起来越麻烦。”

苏培盛见福晋不吱声,於是硬着头皮替福晋说。

“是被一支..一支护甲所伤,材质约莫有金银丝,孔雀石烧蓝,可能还有些朱砂,奴才不确定。”

苏培盛不敢说的太明白,反正能明白之人,都会听明白。

宫里人谁不知道,唯独德妃娘娘有爱用朱砂抄写祈福经文的习惯。

“嗐,别管这些了,治就完事,你也别告诉我如何治疗,我都能忍。”

逸娴不住朝着太医使眼色,那太医眨了眨眼,默然朝她伸出赞赏的大拇指。

逸娴:?

她头皮发麻,看着太医从药箱里取出搟面杖粗细的棍子。

“一会有些疼,福晋需咬紧这木棍子。”

“我怕疼,你记得用麻沸散。”逸娴慌了神。

“会用的,只不过手上经络错综覆杂,麻沸散的药量不能用多,免得留下病根。”

“没多大事。”逸娴已经强装镇定,咬紧那木棍子。

眼见太医拿起细柳叶刀,戳进福晋的伤口里,苏培盛登时惊得瞪圆眼睛。

“哎呦,您莫不是要剜腐肉不成!这伤口是贯通伤,难道还要戳进伤口里,再剜一圈吗!”

“伤口发白,脓肿的厉害,的确需如此。”

“苏培盛,别废话,开始吧。”

逸娴颤抖着胳膊,朝着太医伸出掌心。

刀尖在血肉中旋转的剧痛,让她浑身冒冷汗,忍不住轻颤。

她疼得张开嘴急遽喘息,却仍是倔强的不发出任何声响。

众人甚至能听见柳叶刀在伤口里转圈带出的血肉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那刀尖终於从伤口中拔出。

“福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您需记得不能碰水,忌辛辣。”

“另外您似乎被寒气侵体,这会儿有些低烧,这几日可能会高烧,微臣稍后会开些汤药,您若烧的厉害,服下即可。”

逸娴朝太医重重点头,她已经疼的没有力气说话了。

等到太医和苏培盛都离开后,她吃力的挪了挪发酸的腰,艰难靠在马车厢边。

偷眼瞧了瞧四爷,他仍在心无旁骛看手札。

后背已然被冷汗打湿,一夜未眠,再加上麻沸散的加持。

逸娴只觉得眼皮子越发沈重,整个人昏昏沈沈。

索性蜷缩着身子,抱着手臂休息片刻。

马车内一时只剩下四爷翻书的沙沙声。

没人留意到,四爷手里的手札,从始至终都被拿反。

直到一阵咚的重物落地声,蓦然打破马车内的宁静。

胤禛翻阅手札的指尖,顿在半空中。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赤着脚,冲到她面前。

他懊恼低咒一声,暗骂自己没出息。

马车厢内安静的让人慌神,为何听不见那拉氏的呼吸声!!

一阵灭顶的恐惧弥漫心间,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那拉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