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也去医院了吧?”
“她要晚一点才到,反正我们这边现在不缺人。”
“行,先各忙各的吧,外面婚礼仪式要跳舞了,我得出去了。”
初颉和叶一舟这一天负责接待外地来参加婚礼的林祖清的亲朋好友,小姨和小姨夫坐在父母的位置,接受各种仪式的洗礼。和大多父母累并快乐着的心态相同,但比寻常父母亲多了一分轻松,小姨心里默念着,对天上的姐姐总算有个交待了。
有过一次订婚,婚礼轻车熟路,结果属于皆大欢喜。林祖清喜欢马家这个有势力却不势力的归宿,二十几年后,他终于再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
完礼的第二天,初颉就去签合同了。本以为会心有不甘,但签字的时候却异常平静。和签转下协议时没什么不同,甚至用的是同一支笔,笔尖同样角度摩擦纸张,唯有墨迹所在的甲乙方转换位置而已。
下午初颉独自飞去沪城,很匆忙。只随身携带了一个二十寸登机箱,剩下的等回来再收拾。
沪东机场卫星厅落地,下飞机走到出口都要二十几分钟,还好没托运不用等行李。婚礼后的疲惫叠加飞行的疲惫,走起路来整个人都很飘。她打车来到钟云家,按照给定的信息上楼,钟云开门,一股长期无人居住的气息扑面而来,气息中缓缓现出他那死气沉沉的脸。
初颉给他了一个拥抱,双臂紧紧地箍着,手掌没有摩挲,而是轻拍他的背后。她感觉到他的身子骨是散的,重新组装到一起是她此行的任务。
这天晚上,钟云睡了一个整觉,抱着初颉他心里踏实。有时候不需要那个人真的替自己分担什么实事,只要她在,他就觉着办起事来有底。
第三天,初颉陪着他回了趟新疆,按照父母的意愿,把母亲的骨灰取回上海。他的父母早年从上海支边到新疆,就再没机会回到家乡生活。父亲临终前落叶归根,再把母亲接回来,安葬在他们生前一直惦记的地方,虽然已经陌生到分不清哪条路,但今后也不需要认清了。
“你也别折腾了,就在沪城呆着。云伏夜初的事儿我都处理好了,就是咱们住的院子押金退不了了,我直接把你和钟云的行李打包,和我的一起发回沪城去就得了。”
“那也行,本来想着再回去一趟,起码做个告别……哎,算了,没啥可留恋的了。就是林哥跟宝宝要背后骂我了,说好的办完事还回来……”
十天后,叶一舟也飞回沪城。比起钟云那里,他家有人气得多,朱蜜已经霸占他的房子好一阵了,初颉和钟云也来吃过饭。叶家爸妈有分寸,知道朱蜜一直在这里,却也从没有主动探望过她。这么多年来,他们习惯给叶一舟足够的空间,朱蜜属于儿子关系里的一部分。原本还担心儿子可能要在采南扎下了,他们一百个不愿意。如今朱蜜来了沪城,儿子也要回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呢?顺其自然胜过拔苗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