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陆观止对画作颇为感兴趣,还对奶奶敬爱有佳,他特地以替母亲画像为由,请他来庄园一聚。
现在倒好了,全被薛泽这脑袋里只有乱七八糟的痴线搞砸了!
岳正荣气得当场骂起了他,薛泽只能在站在原地挨着骂。
秦音听着,只觉得很无趣,有些后悔今天来这一趟了。
教训完了外甥,岳正荣转头问道: “陆总,您看您要怎么处理这小子全凭您处置,怎么都成,这是他脑子犯浑该受的。”
陆观止眉眼依旧冷肃,淡声地答: “自然是看我太太。”
靠着他,秦音第一次懂了仗势欺人的滋味。
不用再忍让,不用再仅仅只是在嘴皮子上逞风头。
她想到了之前,有一次在现场绘画交流时,薛泽故意为难她,说她要是真有那么厉害,就用笔杆尾画画。
时间转至今天,秦音朝灰头土脸的他看去,说道: “当着我的面,用笔杆尾,画你自己的肖像,画布不得留空,十五分钟内画完。”
薛泽忙不叠地答道: “好!”
“我完没说还。”她冷静地继续, “画完后,以你的名义办为期半个月的免费展览,展览上只展出这幅画,取名为《道歉》。此后,不得再参加任何评展。”
他既然拿她父母的职业来威胁她。
她就让他自己尝尝这个中滋味。
薛泽那句“你不要得寸进尺”还没说出口,对上岳正荣严厉的眼神,努力压下心头的气愤,咬牙切齿地答: “我答应你。”
“那就期待薛大公子的表现了。”她颇为阴阳地应。
陆观止侧眸,恍若见着了只灵动的小狐狸,就连张牙舞爪也可爱。
这番事了,岳正荣再次赔罪,却仍没忘记这次行程的目的,重新邀请陆观止去赏画,选出最优异的那幅。
管家已经将五幅画摆成了一排,画上都没有署名,几位画家站在一旁,看不出哪幅是由哪位画的。
“都画得很出色啊,风格迥异。”岳正荣笑道, “不知陆总更看好那一位”
他反问: “我这人赏画就赏个眼缘,不如岳总懂画,您看好哪幅”
岳正荣边看边思索着,最终脚步定在了最右边的一幅画跟前。
“这幅手落蝴蝶,人虽老,但神不老,系有些岁月光辉的味了,生命力够旺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刮刀带出来的笔触刚硬立体,人物外形落笔大刀阔斧,塑造历经风霜后的刚硬内核,神态与蝴蝶却又细腻柔软,恰好就是温柔的内心。这幅画是哪位画出来的”
秦音不卑不亢地道: “感谢岳先生擡爱。”
岳正荣似是有些惊讶,随后恍然道: “这老练的笔触,秦小姐这可真是当得起句少年英才,冉冉之星啊。”
“您谬赞了,其他三位也画得很好。”她故意排除掉了薛泽。
岳正荣爽朗一笑,眼里爬上了切切实实的,又朝其他作品看去, “今天四幅画我买了,改天就带回港市办展,让大家都来见识下我们的新锐。”
言语谈笑间,一旁的薛泽也画完了。
岳正荣爱画,接触的画家不少,各种千奇百怪的风格都有。
他这外甥也是学的画画,出於爱惜人才的想法,总不免对他有些偏爱,还为他牵线搭桥,拜了画家马成为老师。
可在那样优秀的老师手下学习多年,薛泽的画居然会这么烂成这个样子。
岳正荣瞧见这幅画,只想丢到火堆焚化。
“我让你跟着马成学习,这么多年来,你学了个什么!就学会了伤风败俗,正经的画技还不如个三岁仔,丢人现眼吔!”
一场闹剧,终於彻底收尾。
秦音坐回车上时,努力绷紧的架子霎时放松下来,背靠着座椅,神情流露出了些许疲惫。
今天的经历,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声音低落地问身旁沈静的男人。
“你天天都面对这么覆杂的,不会觉得累吗”
“习惯了。”他淡声答。
秦音不太理解,眼里是倦怠, “习惯了就不会累的吗,不会吧。”
他没搭腔,只慢条斯理地理着袖扣,淡淡的清茶香弥漫。
“秦音。”男人声线清冷地唤她的名。
她慢吞吞地看过去。
他眸光只是落向前方,没看她。
“以后,你不会再被欺负了。”
她怔了一瞬,不敢再看他,只是应好。
车内气氛流转向了静谧。
这样的氛围又持续了一阵子,秦音睫毛颤了颤,心里慌乱得很,瞧着就是一幅无所适从的模样。
“所以太太,”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局促,他略顿住,覆有道, “你要什么时候,才愿意给陆某一个名分。”
被陆观止讨要名分,秦音更是乱了阵脚。
她强保持着镇定答: “这个就要看你表现了。”
说是这么说,秦音还是没想着让她圈子里的人知道。
他天然的身份在那,要让别人知道自己和他结婚,光是想想她都觉得麻烦,要应付的太多了。
他轻叹声, “做你的丈夫,挺不容易。”
秦音想不出怎么回他这句话好,也知道自己不愿把他介绍给朋友圈子这事不对,趁着车子在红绿灯停下,飞快地亲他一口,又重新在位置上坐好。
“辛苦老公了。”她又哄着,转手就给车窗开一道小缝,让冷风灌进来降低脸上热意,方才的低落已经消失殆尽。
他翻开金融杂志,发现拿倒后将它转正,懒洋洋地答: “不辛苦。”
冷风吹动发丝,她瞥了他一眼,将头发撩至耳后,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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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快乐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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