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叶潋滟皱起眉头,似乎终究是心中怜悯她一般,将跌坐在地上的宁安扶起来。
“谢谢。”宁安坐到一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叶潋滟,笑了笑,然后又自嘲一般道:“最近挨打的频率倒是让我来不及养好上一次的伤。”
叶潋滟知道她说的是上次被傅玦打的事情,微微地皱了皱眉。
“若不是你,萧家和三皇子都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叶潋滟虽然沈默了片刻,却似乎在解释一般道。
“若是几天前,或许我还很想知道这其中所有的前因后果。可是现在,我倒觉得这一切没有那么重要了。”宁安淡淡地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一切是因为什么,当年既然有发生的合理,同样也有我今日应当承担的活该。”
“你倒是极为看得开。”叶潋滟似乎也没有料到宁安的释怀一般道:“只是,你就不怕死得不明不白?”
“我总觉得我是命不该绝。”宁安缓缓道。
叶潋滟难得挑了挑眉,看了看宁安:“我没想过取你性命。”
宁安笑了笑:“只怕你主子却是一心想要我的命。”
叶潋滟微微地皱了皱眉,看了看宁安:“我会帮你求情的。”
宁安再是一笑,看了看叶潋滟,私心觉得这外表冰冷的女子,心中却是并非那么凉薄。
想到这,她倒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景行,他也是这般,心总是温热着不愿给人看,非要冰封起来。
可是这样的他,或许和叶潋滟一样,都是最累的吧。
宁安轻轻地皱了皱眉,倒是因为自己对苏景行的了解而有几分惊讶。看向叶潋滟,又浅浅一笑:“那先,谢谢姑娘。”
叶潋滟在傅玦面前的身份,一直有几分尴尬,何况更多的时候是忽视,此刻面对宁安这样的盛情,倒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生硬地避开了眼。
宁安含着几分笑意,这才擡眼看了看四周,摸清楚自己所在何处。
却发现也没有什么可以捉摸的,一桌一凳一灯一床,干净的房间,干净到似乎只剩下她和叶潋滟。
或许唯一可以猜到的,是她如今身在宫中,毕竟萧妃是被打入冷宫,这冷宫便是在皇宫才对。想着当初宁绎在宫中的一番闯荡,倒是只能寄希望在这个熟悉之地能够有转机才对。
“姑娘,不知道可否请你帮个忙?”宁安说道。
叶潋滟动了动:“你说。”
“可否为我找本书来。”宁安道:“想来呆在这的时间不会短,什么都不做,只怕熬不过去。”
叶潋滟看了看有几分笑意的宁安,似乎是思索了许多,才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宁安看着叶潋滟的背影轻轻一笑,正要低眼时,却又忽然因为脚步声一动。
“看来,你就算是在如此困境,也还是如此闲逸。”
宁安擡起头,看着傅谌,忽然明白了方才萧妃口中的“贵人”是谁?却还是因为傅谌的出现而觉得吃惊。
“肃王爷。”宁安站起身,还是淡淡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道:“王爷前来,是?”
宁安微微地挑了挑眉,他的前来既然是萧妃所预料到,那么自然就不是前来相救的。如此,他是为何而来?
傅谌看了看她,眼中若有所思地放在她的脸颊:“宁绎绝不会让人有机会让她受伤。”
宁安皱了皱眉,擡手摸了摸方才被萧妃打过的脸颊,明白过来傅谌的意思,笑了笑:“其实一开始就骗了不少人,或许以前的我是宁绎,可是三年中我多了另外一个名字“宁安”,以至於忘记了宁绎的身份和武功。”
“宁安?”傅谌倒是没有想到宁安会这样回答,却又忽然因为她如今的处境而明白过来:“难怪傅玦能带走你,难怪你会被困住。”
“的确,或许以前的宁绎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可惜现在的宁绎却偏偏如此。”宁安说道。
“既然如此,傅珩如今必定已经是焦急万分了。“傅谌说道,他既然将她带了回来,必定是已经知道她失忆的事情,也自然明白如今的宁绎对於一切的困顿或许都无能为力。
宁安笑了笑,看向傅谌:“不过,既然肃王爷来了,不妨就为宁绎带个口信给誉王爷。让他不用担忧,虽然处境不好,却也是暂时性命无忧。”
傅谌挑了挑眉,知道宁安此话是在试探他的来意,说道:“我会告诉他的,可是我不会站到他的阵营”
“肃王爷的意思是?”宁安心中一紧,此话难道表明他是与傅玦是一夥儿?
“他想要什么,我很清楚。而傅玦和皇上想要什么,我也很清楚。可是就算我再清楚,这都是我不该踏进来的一场争斗。”傅谌说到这,眼中微微地一顿:“我今天来见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义子,我多少对你如今的处境有几分感慨。”
宁安挑了挑眉,而傅谌继续道:“路是自己选的,自然也要自己走完。”
“谢谢肃王爷的话。”
傅谌看了看宁安,眼中一动,慢慢从怀中取出一支青玉簪,递给她道:“这是我这个义父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或许也是最后一份。”
宁安蹙了蹙眉,却还是伸手接过,看了看,便簪到发中,低了低头:“谢谢义父。”
傅谌点了点头:“不要怪我袖手旁观,一切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宁安看着傅谌如此便欲离去,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却又不知道缘由,只能看着她转过身。
“那玉簪,三年前我给了月珀。”傅谌又转过身道:“如今,便给了你。”
说完,傅谌就转身离去。而宁安因为此话而有几分思索,擡手碰了碰玉簪,又因为取书回来的叶潋滟而罢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