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灏帝微微地沈吟了片刻,方又道:“五皇子过得可好?”
“皇上放心。”路应说道:“五皇子每日都静心思过,韬光养晦,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功都未敢废离。”
想起三年前的一败涂地和狼狈,路应此次是要拼尽全力地要还萧家的荣华与富贵,将萧云林的遗志完成。
而盛灏帝因为傅洌的表现,似乎有几分欣慰,看了看路应道:“照顾好五皇子。”
“是,皇上。”路应答应道。
沈家
沈寂许久的沈家,忽然就被染上了一派的喜气与欢乐。沈家的众人都笑颜以待,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归来。
片刻,马鸣人落,一身甲胄之人奔腾入府。
“爹丶娘。”慕容非看着两年不见,已经渐显衰老的二老,不由得心中感慨。
“孩儿不孝,娘苏醒之日,孩儿不在身边。”慕容非跪在沈敬堂与陆怀音面前,歉疚道。
“你既是为国,娘自然不会怪罪於你。”陆怀音说道,亦是泪水涟涟,心中感动地将慕容非扶起来。
慕容非这才起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闫如歌,眼中微有几分笑意:“如歌?”
闫如歌这才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正待开口,却被人抢了话。
“娘亲?”
慕容非这才看到从闫如歌身后伸出一个小小脑袋的人儿,心中一惊,却又是喜不自胜地蹲下身子,小心问道:“你就是愆阳吧。”
沈愆阳虽然觉得眼前之人十分陌生,却又因为这几日时常听他娘说。爹爹要回来。何况父子情深,也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慕容非见沈愆阳有此反应,虽然在旁人看来细微不过,却是让他心中狂喜。
闫如歌自然是知道慕容非心中的喜悦之情,也微微地低了低身子,将沈愆阳移身出来,道:“愆阳,叫爹爹。”
沈愆阳也是才学会说话,虽然自家娘亲之命是不可违抗,但是却又是开口有几分诺诺:“爹···爹。”
不过这样两个字对於慕容非来说却是天籁之音,伸手向沈愆阳,将小小的人儿抱起。
沈愆阳攀在自家爹爹身上,倒是对一身甲胄十分好奇,小小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时愉悦地发笑。
沈敬堂见此场景,也笑了笑:“看来我沈家必定又出一个将帅。”
陆怀音看了一眼高兴的沈敬堂,倒是并不开怀道:“只是又要苦了沈家的女人。”
沈敬堂忽然想起三年前送宁绎出征的场景,一时对陆怀音的话倒是深有感触。看了看她道:“想我这么多年,的确是辛苦你了。”
陆怀音倒是没有想到沈敬堂会忽然这么说,倒是也不由得有几分感动。
“非儿,你长途跋涉,先去换个衣服。”沈敬堂说道:“而后到书房来。”
话音一落,陆怀音与闫如歌相视了一眼,似乎都内有意味。
等到慕容非将疆场甲胄换为了一身深蓝色锦服之后,站在沈敬堂的书房门口,轻轻地敲门。
“进来吧。”沈敬堂答道。
慕容非推门进去,擡眼一惊,不禁失声叫道:“长瑜!”
宁安站起身,看着眉宇中自带了几分英气的慕容非,自然猜得到来人的身份。这才顿悟傅珩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是什么。
於是,她站起身也低低地道了一声:“哥哥。”
慕容非快步走到宁安身边,仔细地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宁安,这才愈发肯定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妹妹。
“长瑜也是前几日才回来。”沈敬堂走到兄妹两人旁说道:“如今我们一家也算是团圆了。”
慕容非心中也是一番感慨,刚一坐下就不止住地问道:“这三年你去了哪里?”
虽然知道这是个必然难以避免的问题,宁安还是只能缄默了片刻:“虽然很想回答哥哥这个问题,可是长瑜如今颇有难处,恐怕难以如实相告。”
慕容非和沈敬堂相识了一眼,不明白宁安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已经回家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慕容非皱眉道,似乎下定决心要问的一清二楚一样。
“我……”宁安有几分吞吐,只能叹了一口气:“三年中长瑜过得很好,只是尚有一些疑惑难解,所以无法把三年中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哥哥与爹。”
慕容非闻言皱了皱眉,虽然还是心中担忧自家妹妹三年来的遭遇,却也不愿逼迫她,只能道:“算了,等你想清楚之后再告诉我们吧,哥哥也不逼你。”
宁安不由得因为慕容非的话有几分内疚,却还是低了低眼:“等到长瑜将所有的事情想明白了,一定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给大家。”
“其实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只愿我们沈家从此家和团圆,不再有何劫难。”沈敬堂想起这波折不断的三年,如此感慨。
慕容非点了点头,看了看宁安:“三年前是你担起这个家,此次便将担子交到哥哥身上吧。”
宁安知道慕容非感慨的是三年前之事,却又听出慕容非的话中意味:“哥哥此次归家,就是不走了?”
“以后走不走暂且不知,但是按照此番誉王爷的意思,应当是要在家待一段时间。”慕容非道。
“誉王爷?”宁安一皱眉,此事怎么与他牵扯上了。
“此次回来,虽然是上面的调令,却也是誉王爷的意思。”慕容非解释道。
“看来是不可避免了。”沈敬堂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般道。
就只剩下宁安,颇有几分懵懂:“傅珩不是有心压制我沈家吗?怎会是他将哥哥调了回来 ,又到底要发生什么?”
慕容非因为宁安的话,倒是笑了笑:“你必定是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倒也是中了誉王爷的初衷了。”
宁安更加觉得奇怪,只听见沈敬堂解释道:“三年前你失踪之后,誉王爷追查萧家罪责并因此与皇上生出间隙。而后誉王爷害怕有心之人查到你与沈家的关系,为此我托病卸下二十万兵权远离争斗。却不想皇上有意将五皇子立为太子,朝堂动荡,皇上与誉王爷几乎兵戎相见,终究是皇上鉴於誉王爷的兵权而将五皇子贬为庶人。”
“既然已经没有兵权在手,皇上自然也不会对沈家有何寄望,所以哥哥才被贬到了还要去边关苦寒之地?”宁安说道。
“不是。”慕容非摇了摇头。
“虽然皇上暂且屈服,可是他却留下了不少支持五皇子的人,其中亦是不乏萧云林的门生,如今位居兵部尚书路应等人。”慕容非说道:“皇上与誉王爷之间,必定是有一场兵刃相接的。沈家若是站在了皇上一边,那么你化名宁绎入宫的消息被追查出来便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们选择了誉王爷。而为了让沈家沈寂下来,誉王爷故意将我调到苦寒之地,如此皇上才不会对沈家起疑。”
“他,竟然做了如此之多。”宁安因为慕容非的话,不免心中有几分感慨。
慕容非看了看沈敬堂,虽然他一向不愿勉强或是难为宁安,却还是道:“这三年来,誉王爷对沈家可谓关心之至,而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宁安低了低眼,她自然也明白,可是正是因为明白,才不知如何是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