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了精神, 喊道:“阿娘,阿兄。”
孟湛是庄家主母,她与庄焕乃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虽说多年来膝下只出了庄相善一个女儿,但丝毫不影响庄焕对她的宠爱程度。
庄家上下的人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是以孟湛今已年逾四十,但脸上除了笑纹以外,寻不见半分岁月痕迹。
此刻,她的目光正凝在前面的大箱子上,听到庄相善的声音响起才向她看过来,满脸喜色地啧啧称奇道:“阿善,皇后娘娘对你可真够重视的,这礼也是一年比一年厚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庄相善再听到皇后的名字时,心中浮现了一种陌生的疏离感,但面上还是勉强堆起个笑脸说:“阿娘就别打趣我了。”
孟湛走到她跟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笑容有些生硬,遂收了笑,满目慈祥地看着庄相善的眼睛问道:“阿善,你怎么了?”
庄相善用力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没事,兴许是昨夜太兴奋了,没怎么睡好,才显得我现在没什么精神吧。”
“兴奋?”孟湛看了看她略微有些古怪的脸色,沉吟片刻后道:“你平常兴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照实说吧,可是有什么心事?”
庄相善坚决地摇摇头,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阿娘就别多心了。”
孟湛仔仔细细打量了她的神情,而后眉眼弯弯地勾唇笑开来:“我就说嘛,你从小就盼着及笄这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怎么可能不高兴的。”
庄相善松了口气,与她并肩站好,应声说道:“阿娘说的不错。”
她挽上孟湛的胳膊,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的侧脸时,庄相善不由得联想到日后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偶尔回家团聚,心中的不舍一下霎时涌到了喉头,手上也不自觉地发力,将孟湛的手臂抱得更紧。
孟湛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继续拿眼睛望着四处奔波的侍从侍女,笑呵呵地拍了拍庄相善的手背。
站在孟湛另一只手边的庄道存注意到了庄相善的表情变化,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开口道:“阿娘,皇后的意思自然也就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这不仅说明皇后重视九娘,更说明皇家看重我们庄家。”
孟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庄道存便继续说道:“今日一过,九娘便是及笄的女郎了,婚配的事也可以考虑起来了。不过您也用不着太操心的,毕竟平日里九娘跟太子殿下走得这样近,皇后和阿爹也已经默许他们私下来往,恐怕早就为他们定下心照不宣的婚约了。”
孟湛忽然扭头看了看庄相善,语气十分轻柔地问道:“阿善自己心中有主意吗?”
“什么婚约不婚约的。”庄相善咬了咬下唇,随口扯了个谎道:“阿娘,我才刚刚及笄,不用这么急把我打发出去吧,我还想在您和阿爹膝下多尽几年孝心呢。”
孟湛微微一笑,也不多话,拍了拍她的手就答应下来:“真是个好孩子。”
庄道存“诶”了一声,插嘴道:“及笄了就得为自己的将来盘算了,就算不想马上成婚,也得先定下婚约,免得你无拘无束的,行事仍旧随心所欲,丝毫不顾虑后果,再给庄家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庄相善瞪了他一眼,哂笑道:“阿兄还真以为定下婚约就万事大吉了?倘若的确无心婚嫁,别说只是立下婚约了,就算是成婚了也拦不住。”
闻言,庄道存只是满不在乎地回了一个眼神,便继续对着孟湛发起攻势:“阿娘,毕竟此事牵涉到皇家,我们不能不谨慎些,虽然阿爹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他的想法,但我想他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阿娘,九娘年幼无知,您可得以大局为重,万不能任由她胡来。”
庄相善不依不饶地说道:“阿兄不是才教训我及笄之后便是大人了吗?怎么这会我又变成年幼无知的孩童了?合着阿兄上下嘴皮子一碰,我还能忽大忽小了。”
庄道存忍无可忍,抬手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庄相善,你给我闭嘴,我好歹是你阿兄,又是在和阿娘商量正事,你在旁边听着也就罢了,哪有你一而再再而三打断的道理?”
庄相善瘪了瘪嘴,没再继续招惹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孟湛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占着一边耳朵吵嚷,我头都听晕了。”
她先转向庄道存,柔声说道:“今日是你小妹生辰,何至于非要在今天跟她斗嘴呢?你就让让她吧。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阿娘都听进去了,我回去会跟你阿爹好好商量的。”
孟湛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庄道存别无他法,只得先点头答应下来。
孟湛牵起庄相善的手往房中走去,笑着赶人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给你小妹梳梳发髻去。”
庄相善顺从地跟着她的脚步,内心开始七上八下地打鼓,方才有开口闭口都是政局大局的“外人”在,二人尚能一致对外,若是只剩下自己和娘亲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