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再彪悍,这时候也被杀得心胆俱裂,再不敢往前。然而,在前军被炸得血肉模糊,中后军挤作一团后,这边又听到了大声的命令,“进!”
火枪兵犹如死神般冷峻,再一次回过身来,缓缓压向已经魂飞魄丧的青衣。
“放!”
“呯”、“呯”几声响后,往日傲视天下的青衣军,鬼哭狼嚎一般,往后溃退,许多反应慢的人,直接被自己的人挤倒,在地上踩着。
这边被截断的八千来骑兵,就这样在狭窄的谷地里,身体和灵魂,不断地被虐待、摧残。而后面桓旭本人领着的中军、后军,本来还想要赶紧挖开通道,救援袍泽的,但不知谁喊了一声,“山上有人!”
就算桓旭再自负,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在此山谷,继续多呆。谷中堆满的巨石,让他看不见前军的情况,只能听到不断传来的枪声,以及明显是自己的人,发出的惨叫、哀嚎。
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边好久,桓旭才一咬牙,“退,退出这个谷地,快!”
他身边的校尉亲兵们,虽然一个个泪流满面,却仍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往后退去。但到了蛤蟆谷,却发现谷口的路,被一支精兵扼守,巨弩、长箭和严阵以待的如林枪兵,直把桓旭,都吓得心胆欲裂。
幸好,对方没有进攻,在青衣军停住后,对方阵中,一人打出使者小旗,向这边走来。走到离阵一百多步,大声喊道,“我乃赤旄军传令兵,奉三小姐命,送信给桓将军。”
桓旭让人取过信,里面内容却非谢寒珊写的,而是墨桑写的。“桓将军,摩罗会总坛,不听我等劝阻,执意北伐,现已付出沉重代价。秦燕狼顾,朝廷软弱,桓家乃北御西秦,南护大虞及万千炎汉百姓之柱石。青衣铁骑,若尽损于南虔山中,非只将军之罪,亦乃炎汉百姓之祸也。”
“前军八千,降虏者,日后去留,听其自选。伤者,亦会妥为收治,或留或去,由其自决。死者,亦当善为收殓,不时祭祀!”
那传令兵,看桓旭读完信,又悲又怒,好一会才平复情绪,看向自己,急忙顿首,“三小姐令卑下传言,谷口赤旄军戒备,非针对青衣铁骑,乃是防备摩罗会叛贼,窜出山中,再袭青衣军。青衣军只须以非战队形,有序退出,向庐陵撤退便可。”
桓旭不会理他,一边令军队慢慢下撤,一边自己打马快行,赶到谷口,遥遥地喊谢寒珊来答话。谢寒珊未穿铠甲,但护在她身边的谢寒枫,却一身银甲,头上赤旄被衬得颜色鲜亮。
两人见桓旭亲临,双双躬身行礼,“见过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