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雨热血沸腾。
未遂,去他妈的未遂,早知道自己落得这样结果,当初就应该把那个冤枉自己的女同学就地正法,把她揉碎,揉成渣。“停。”张春花低声叫了一句。“停不了。”风小雨低声吼着,火车开动提速,哪有说停就停的道理,紧急刹车,那还算是个男人吗?简直天理不容。怕了,怂了,求饶了。风小雨也不会放过她。管他什么后果,自己已经顶着未遂的名声,还能坏到哪。“有人。”张春花伸手抱住风小雨的脑袋,语气有点急。风小雨打了个激灵,动作静止,脸颊埋在温软中,耳朵却竖起来。外面远处隐约传来吵杂声,紧接着伴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速靠近。风小雨一下子跳起来,张春花也翻身跳下床。“穿上。”风小雨顺手拿起一件白大褂递过去,张春花套在身上,只扣上两个纽扣,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刘医生,刘院长。”刚到门口,就有人大声嚷起来。刘玥是卫生院唯一的在编医生,一脸严肃,大家平时会称呼院长。“院长不在。”风小雨冲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七八个人,其中有三四个抬着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人,满身鲜血,还有一根树枝穿过大腿,气息奄奄。“手术室。”风小雨指着旁边的小房间,同时掏出手机联系刘玥,顺便打了个一二零。这伤势,明显不是一个落后的乡村小卫生室能处理的。手术室很小,伤者被放在床上,其他人有一半被挤在室外,神情都很紧张。风小雨快速观看一下伤势,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肋骨四肢都伤得很重,小卫生室能做的只能是清理一些外露的伤口,连树枝都不能取,靠近大血管,取出来如果不及时手术后果不堪设想一阵汽车的急刹声,刘玥急匆匆走进来,脚步沉稳快捷,头发在脑后梳成简洁的马尾,几缕刘海,柳眉凤眼,肌肤白皙,三十出头却依旧像个小姑娘亭亭玉立容颜精致。不过眼神凌厉,神情静如秋水。进门,随手取下门边衣架上的白大褂,动作流利披在身上,快速扣上纽扣。风小雨很自觉地让到一边,给刘玥不断递上工具。“怎么伤的?”刘玥手指在伤者身上轻轻按压,用纱布止血,又把伤腿扎紧,随口问。“从后山上摔下来的。”有个女孩轻声回答,声音带着颤抖,脸色苍白,看来和伤者的关系不一般。“后山?”刘玥微微皱眉,风小雨心中也怔了一下。在风华村后面是落凤山,山不大,只是有点怪异,突兀在平原上,三面峭壁,只有风华村这边方便出入。山上常年荒凉,气候还变化无常,传说是土地庙化身,还有人说整个是巨大的帝王陵。事实不得而知,也有许多人探索过,以每次死一个人而告终。山下村里特意立了一块石碑,游客止步。这些人都不熟悉,明显是外地来的陌生人。雨天偷偷上山,简直是找死,本村人都不敢。伤者摔得不清,有点粉碎的感觉,呼吸渐渐微弱,刘玥不断看墙上的挂钟。足足过了五十分钟,救护车才呼啸着驶来,两个医护人员推着简易推车进入。“来,搭把手。”风小雨伸手抱起床上的伤者,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把伤者搬上推车。可能触碰了伤口,伤者动了一下,微微挥手,风小雨急忙把他手按在身边。伤者一直紧握的手松了一下,有什么滑滑的东西落入风小雨手中。风小雨瞄了一眼,翠绿色,几厘米长,好像是一块玉石。估计值几个钱。风小雨毫不犹豫放进裤兜,父亲去世留下一屁股债,他真的缺钱。“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伤者推上车,刘玥厉声对那两个医护人员叫嚷着,满脸怒火。“刘院长,这路不好走,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位医护人员陪着笑。“这不是理由。”刘玥哼了一声,柳眉微挑:“整整迟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们不是在救死扶伤,是在草菅人命。”“对不起,对不起。” 那位医护人员一边道歉一边上车,另一位是个护士,嘟囔了一声:“抖什么威风,还当自己是大院长,一个乡下小医生而已。”“你说什么?”刘玥脸如寒霜,上前一步,气得呼吸微粗,胸部起伏,还要说什么,那辆救护车已经呼啸而去。雨已经停,人散去,刘玥有点失落地站着,脸色清冷。“刘院长,人已经去了,到县医院一定能救过来。”风小雨在一旁轻声安慰。“晚了。”刘玥摇了摇头,眼神暗淡了一下,风小雨的心也沉了一下。刘玥院长的称呼不是随口编的,她本身是省里的专家,还在县城挂名副院长,一次手术意外受到处分,到小村做村医也是暂避风头。地位虽然低,但丝毫不影响她医术的发挥,附近一些村的人都过来看病。她说完了,估计那个受伤的年轻人也回天乏术。真是人生无常。风小雨忽然庆幸,自己这样吊儿郎当活着,似乎也不错。“刘玥姐,这不是你的责任。”张春花在一旁也轻声劝慰,刘玥脾气不太好,但确实是个关心病人疾苦的好医生。“我没事,只是有点伤感。”刘玥见过大风浪,很快恢复平静,对着张春花笑了笑。一阵风吹过,吹得张春花身上的白大褂飘了飘,刚才匆忙间扣子扣得很少,白大褂晃荡间,露出张春花的衣服被风小雨撕扯过的痕迹。“风小雨。”刘玥脸色一沉,转身进屋,同时叫了一声。风小雨立即跟过去,刘玥在办公桌边站立,冷着脸:“明天你不用来了。”“为什么?”风小雨一脸意外。他在卫生室不是正式员工,但凭借着祖传的推拿按摩,顺带卖自己家的膏药,也是一笔收入,他还指望这笔钱还债和养家糊口。“医生要有医德。”刘玥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张春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上次就有人反应,你对姑娘乱动手。”“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风小雨一脸冤枉:“那是检查,医生面前不分男女。”“可你不是医生,只读了一年医学院就被开除了。”刘玥冷冷说道:“我以为你能改好,现在看来……”刘玥摇头,神态坚决。张春花白大褂显然临时套上的,刚才干了什么……在卫生室搞女人,她无法容忍。“你确定?”风小雨最怕被冤枉,刘玥的态度惹得他恼火起来,板着脸问道。“是。”刘玥毫不犹豫回答,语气不容置疑。“不干就不干。”风小雨脱下白大褂扔在地面上:“老子不稀罕,每天看着你那张倒霉脸,我他妈不伺候了,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女人。”“你说什么?”刘玥尖叫。“我说你老处女,一辈子没男人碰的老女人呢。”撕破脸,风小雨也就没什么顾忌,平时刘玥板着脸,自己都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落得这样结果。生活的憋屈一下子爆发,口无遮拦。“滚,你给我滚!”刘玥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愤怒地砸向风小雨脑袋。风小雨伸手挡开,扭身出门,张春花紧追其后,伸手拉着风小雨的胳膊:“小雨,别生气,刘院长就是脾气不好,人不坏。”“别提那个老女人,我受够了,热脸贴她冷屁股。”风小雨用了挥手,把在卫生室受的委屈挥走。“好好好,我不提。”张春花抱紧风小雨胳膊,温柔的蹭了蹭,柔声说道:“去嫂子家,给你包饺子吃。”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包饺子的意思,该懂的人都懂。“不了。”风小雨没了兴致,甩开张春花,向村头自己家快步走去。张春花站在原地,叹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号码。“成功了吗?”手机里面问。“差一点。”“继续努力,没有猫不吃腥的。”“好,我尽快睡了他。”“你放心,完成约定,三十万安家费立即到位。”“明白。”张春花咬了咬牙,一脸豁出去的坚定。就凭自己年轻貌美,还拿不下一个毛刚长齐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