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走沙口吗?
然而沙口对岸,离水面稍远处,已经立起了一座营寨,里面驻扎着三千人。
现在是中午时分,天气最热、毒气最重的时候。
那座营地里的士兵,全都躲在荫头里睡觉。
毕竟他们晚上做一宿的夜猫子,需要在白天多养养精神。
但他们也太大意了,连个哨兵都没有安排。
蛮人们肯定觉得,这个时候没人能渡过泸水,没必要安排哨兵。
事实上,此时的泸水两岸,确实一个人、一只动物都没有。
连经过的鸟飞得低了一些,也会立刻被毒死,然后掉进水里。
伊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推推蒋琬,道:“来,我们一起看鸟吧。”
蒋琬诧异道:“什么,看鸟?”
伊籍道:“对,看鸟,看那些飞过河面的鸟,飞多低会被毒死。”
“原来是这样看鸟啊,好,那就看吧。”
看了一会儿,伊籍嫌经过的鸟太少。
他命令士兵们去抓鸟,然后在河边放生。
为了确定毒气蔓延到河边多远,伊籍还下令扔银子。
一块块银子被抛出去,落在河岸边,像一条银链子,一头在伊籍脚下,另一头贴着水面。
伊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银子的变化。
被硫化氢熏到的银子,会变黑。
很快,这条“银链子”,就成了毒气标识牌。
士兵们在安全的地方放飞小鸟。
鸟儿们到处乱飞,有些就飞到了河面上。
飞得高的鸟活了下来,飞得低的,就一头栽了下去。
大量实验后,伊籍判断出河面上硫化氢气层的厚度。
它不是平的,而是在河心处最厚,靠近两岸则薄一点。
看来,和水底淤泥多少有关。
河心的淤泥最多,毒气散发得也最强烈。
然后毒气沉下来,向两岸蔓延。
就像一个看不见的喷泉,中间喷得最高,然后水流向两边流淌开来。
伊籍观察后发现,沙口浅滩水面上的气层,最高处大约两米,而别处河面上,最高处将近有四米。
伊籍又去询问土人,沙口浅滩的深度。
土人道:“大约半人高,但是大人,不能涉水走啊!
“在水里走的人,走着走着,就死了。”
伊籍点点头,心里估算着:也就是大约一米的深度。
一米加两米,从河底算起,只要鼻子在三米之上,就没有危险。
保险起见,再加个半米,也就是三米五。
再考虑鼻子到脚底的高度,算他一米五吧。
这样,只要脚底离河底,有两米高度,就不会有危险了。
伊籍转身对士兵们道:“弟兄们,我教大家玩个游戏--踩高跷。”
于是,大家一起砍树制作木杆。
伊籍选择了比较简单的高跷样式,并且让士兵们撑一根长长的拐杖。
三点支撑,士兵们很快就站稳了。
稍作训练后,部分协调性好的将士,已经能行走自如了。
第二天中午,毒气最盛时。
看到河对岸的敌军,又一次集体进入梦乡。
伊籍命令一千个高跷走得最好的将士,从沙口浅滩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