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弃嘶声道："你不是一直不愿做我的儿子么？"

王猛愣住，他知道霍天弃对林立很好，可是没有想到他们是这种关系。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宏强，既然霍天弃是林立的父亲，那么他如何下得了手。

这不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可是却比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黄老板忽然怪笑道："谁说他是你儿子？"

就像是一声雷，响在了耳边。

林立猛然抬头，霍天弃忽然捏紧了黄老板的脖子，怒吼道："你说什么？"

黄老板狂笑良久，道："我说他不是你的儿子。"

王猛本来在这时已经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可是黄老板的话又让他握不起剑，因为他怕杀掉人以后，他忽然变成了霍天弃的儿子。

霍天弃嘶声道："那到底谁是我的儿子？"

黄老板忽然狞笑道："你没有儿子，她倒是有一个。"

霍天弃就像在突然之间变成了疯子，用力去掐黄老板的脖子，一向出手稳重的他，在此时竟然不成章法。就像是街头混混一样，只用蛮力想让对方屈服。

霍天弃喘着气，松开了手，道："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黄老板喘息着，道："可是你却永远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谁？"

霍天弃瞳孔收缩，已动杀机，他甚至恨不能立刻就将黄老板碎尸万断。黄老板慢条丝理道："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他们三人中间谁是她的儿子？"

屋子里的人除了黄老板，都是一震，因为他们不相信。

霍天弃一下拉亮了灯，盯着每一个人，他的眼睛明亮如灯，对面的人当中也有一个明亮如灯。

两人久久的凝视，然后又都移开。

黄老板幸灾乐祸地笑道："眼睛都很亮，可是这世上有着一双明亮眼睛的人多得是。不过，你们要是确实觉得你们就是父子那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霍天弃盯着林立，因为一直以来他觉得这个人就是往事中的那个她的延续。

可是此刻黄老板忽然让他心中的延续化为虚无，他竟隐隐对林立也有一丝愤恨。

现在，他恨透了一切人。

所以，刘云燕必须还得出去。

这时霍天弃此时唯一的想法。

命运捉弄了他，他便要捉弄所有人。

黄老板看着霍天弃的表情，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就是让霍天弃痛苦，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霍天弃一字字道："他们当中谁是我的儿子？"

黄老板忽然闭上了眼睛，良久道："让他们都出去。"

霍天弃盯着三个年轻人，道："出去。"

黄老板忽然道："让阿月上来。"

霍天弃看着王猛，道："让她上来。"

林立忽然猛地跪在了地上，嘶哑道："赌坊没有阿月仍然可以用维持下去，可是我没有……她就活不下去。"

霍天弃冷声道："那你就去死。"

林立激动的情绪忽然凝固，他没有见过霍天弃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霍天弃负手背向黄老板，不在看别的人。

王猛紧紧地察看着黄老板，希望他给一个信号，以便他和宏强可以痛下杀手。绝对没有再比此时更适合的机会。林立也绝不会反对。

可是，他又担心，担心黄老板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们当中总有一个人会遗憾终身。

这是一种痛苦的选择。

说不清该值得去庆幸，还是不幸，因为黄老板竟然没有发出任何信号。

机会只出现一次。

王猛已经来不及想这句话，因为霍天弃已经开口让他叫刘云燕上来。

现在，霍天弃最不喜欢有人敢反抗他说出的话，违反着一定不会有很好的下场。

黄老板本来一脸的得意，可是当刘云燕走进来时，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悲愤，似乎很痛苦。

霍天弃道："她已经上来了，你该说了吧！"

黄老板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失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孩子，以后你保重，我就要走了。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在男人面前露自己的身体。虽然有时他们会看在你身体的面上放你一条生路，可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事。"

刘云燕无声地哭泣。

霍天弃目光闪动，因为他实在不明白黄老板在玩什么把戏。按理说，在这个时候黄老板应该不会把刘云燕叫上楼。可是，按常理，这种做法也似乎就是人的心理。因为人在死的时候最想见的就是自己亲近的人。

霍天弃伸手抓在黄老板的脖子上，道："你该说了。"

黄老板忽然倔强地挺挺身子，道："我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