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头高悬,路上人行二三,忽然回到酷暑天似得,地面烫脚人都往馆子躲。
阿刃对面而坐,一动不动盯着姜迎雪的手腕。
茶馆酒肆乐坊赌窟个个室内放着块方方长长的冰块,素白透亮的轻纱贴着细细的竹篾软骨挡在门前窗后透着亮微遮阳
每每这白纱竹子帘被风掀开,小姐的手腕就会闪烁不止。可任凭她如何细看,都只觉得那腕上空空。
两小厮沿着楼梯步步登高,托盘上叠满了菜品,香气弥散开来。
“您点的烧鸭煲、烤果子、板栗糕、饮秋白还有蒸肉饼汤....”
小厮报了一串菜名后露出一个熟练而妥帖的笑。
“这位小姐的菜都齐了,请慢用。”
“等会儿。”姜迎雪叫住小厮,随口看了眼阿刃:“除了饮秋白,旁的都是你的。”
看到阿刃毫不犹豫的动手开吃,她才又对小厮道:“你们这说书的是不是什么都能点。”
小厮似乎看到眼前有一串铜钱飘过当即自信道。
“古往今来,正史野史坊间史画本小传等等等等。您想听什么就能点什么。”
“如果我想听得是现在的故事呢?”
“当然也是有的。不过...”小厮不好意思的笑道:“只是风京本地的事儿,多少会牵扯点得罪不起的呢。这个价钱嘛。”
他摸了摸鼻子,下巴内收,眼皮却神溜溜的往上翻。
果然他话说出去之后,就见对方从腰间拿出五两银子来。小厮顿时双眼放光。
“够么?”
“够了够了,太够了。”小厮双手捧住她递过来的银子,正想问她听些什么。却见手心又多出来一颗碎银子。
“这一颗”姜迎雪直勾勾的看着他:“是给你的。”
小厮顿时大喜过望,毕竟他们这茶馆比较偏僻,平时就比较冷清。几日也赚不足一两银子,本想着再熬几天没起色就跳槽去松月楼。谁知今天来着这样一位大主顾。就是这一整桌的菜也值不了五两呢。
“您有什么吩咐。”小厮识趣问道。
姜迎雪为自己斟了一杯饮秋白,不过提壶的瞬间就被那小厮抢了去,主动帮她斟上。
“别说是谁点的。”姜迎雪:“也别把客人往楼上带。”
小厮不住点头,这简单,本来也没几个人。
“我只想听三件事。”姜迎呷了口饮秋白,唇齿都是桂花和酒的清香。
小厮登登下楼进了厨房,没瞅着人,便朝角落里一个打盹的厨子问道。
“赵先生呢?”
“不知道呀,刚才还在上菜呢。是不是躲后院午睡去了?”
小厮又登登来到后院。果然在一从波斯菊边上的躺椅上看到了鼾声如雷的他。
“赵先生,快起来。大主顾!”
赵老头闭着眼赖着不起:“有多大。”
“这么大”小厮从袖中摸了五两银子来,想来想又扣下一半递到他手上。
赵韦用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表情无比夸张道。
“二两银子?!”
“是啊。是个穿着十分贵气的主,模样”他忽然想起姜迎雪的叮嘱:“模样还凑合吧。”
“谁问你模样了。快说他想听什么?”
小厮仿着姜迎雪的样子举起三根手指。
“第一、最近的一些奇闻怪事比方说永定河水,还有坊间对此的谈论。”
“第二、柳府被抄了,他们的人都去往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