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她们快上大道了,还追么?”烽骁走到玄衣长袍身边仰头请示。
他想的是,柳府虽然偏僻,但毕竟是一座偌大的府宅,若是一嗓子叫来了人,他们穿着夜行衣看不见脸是不假,但动静可就大了。
谢炎背手而立,长眉微挑。
烽骁知道,这是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了。他扭过脸,顺着谢炎的目光,隔着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正好看到姜迎雪丢下白鹇落荒而逃。
“少主。不如弓箭射杀?”
谢炎忽而侧脸去瞧他:“你很讨厌她?”
烽骁:“不久前才让一个小丫头切断后路,现在又抛弃了一个重伤的。轻易抛下朋友的无信无义之人死了也不足为惜。”
谢炎不语,拿走了烽骁手里的弓。
烽骁惊诧万分,主子这是要亲自....杀人?
谢炎来许久不见人来,姜迎雪只好驾着马车后退。退到一半忽而听到一声箭矢破开冷风的啸声。
躲避已是来不及了,那根剑直直穿过密林, 正中马尾。
枣红大马尖利的嘶鸣着,疯狂扭动身子朝着正好往这边赶的阿刃跃踩过去。
“快躲开!”姜迎雪死死拉着缰绳,马车跟着暴起的马儿后面急速旋转,扭曲前进。
阿刃正准备上车,谁知道该死的马忽然调转了头来踩她。她只好拖着白鹇狼狈躲避。
“白鹇怎么了?”姜迎雪双手扯缰绳,颠的发钗四散。
“晕了。”阿刃抱着白鹇往左滚下无水浅沟。
“怎么会晕倒?”姜迎雪头发也散了,一双眼睛从长发间隙露了出来。
“拖过来的时候脑子撞了几棵树。”阿刃勉强站起来,左躲右躲,试图带着白鹇上车。
姜迎雪却道:“你去柳府。”
“可是。”阿刃。
“不用管我。”姜迎雪。
“不是。我只是担心他们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阿刃提醒道“老太太不是被您杀了么。”
“说什么胡话。她自己没的。”姜迎雪“我不想求助柳府只是...”
只是因为不想被他们知道自己和鲛人之死有关。
但,她看向马儿....现在不是有借口了么。
说着,她跳上疯马,而后回身一把砍断了缰绳。车马顿时分成两半。
“就说我们溜出来瞎逛。这马忽然失控。让他们来救我。”
姜迎雪的声音越来越远,竟是被马儿重新带回树林,往后山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动静渐渐引来了三二路人驻足。
“主子?”烽骁。
“追马。”谢炎毫不犹豫。
走的很深的时候,姜迎雪渐渐觉察出了问题。
这马疯的不寻常。
普通的马尤其是府宅里养的,中箭受惊失控不假。但绝计不至于时间如此之长。
难道是那箭有毒?
该死,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在城中随身带着淬毒的弓箭。
一人一马在密林行了许久,最后穿过一片密林时,姜迎雪眼前陡然一亮。
那是一座被冷月白光覆盖的石台,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海。
顺着马行的足迹,谢炎来到石台之上。
“莫不是掉下去了?”
烽骁在石台上环绕了一圈,往下是万丈悬崖,摔下去只能是一滩软泥。
谢炎蹲在石台边缘的马蹄印边,伸出两指捏了把上面的尘土,又凑到鼻尖轻嗅。
一旁的烽骁却是一脸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