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雪伸手替她合上双目,手背踱了一层澄黄的光但暗影也十分明显。眨眼的功夫已是黄昏。
忽而一阵秋风起,沉沉草木底下平添了许多枯叶。
她直觉自己是该难过的。然而一直走到门外,心中也无甚异样。
阿刃和白鹇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看到姜迎雪出来便拥着她要她来主持公道。
姜迎雪却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并叮嘱二人跟着自己快速离开。
三人还没走出河上桥,就被老仆人叫住了。
姜迎雪当即递给阿刃一个准备动手的眼神,阿刃心领神会按住藏在腰间的软刃。只白鹇一无所知。
老仆人却不紧不慢的伸出手臂指意一处草比人高的茂林地。
“没人知道您下午来过。还请从这边门离开。”
姜迎雪微的心中一动,半晌才回过神抬脚按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拨开层层枯草,三人在密林里艰难穿行。
“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姜迎雪随手折根树条一路劈砍杂草。阿刃见状抽出软剑快步走到她前头去,软如游蛇的剑在她手中却如锋利的刀斧,随手就是一片草木倒落。
“那条河”落在大后方的白鹇喘着气扯着嗓子道“她非要说是绿的。都告诉她河底有水草了。”
“水草不是这个绿”阿刃气鼓鼓的“哎呀,和你说不明白。”
“臭丫头。你才昏头昏脑。不信你问小姐...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姜迎雪闻言也觉得好笑:“白鹇说的没错。海是蓝色的因为天空是蓝色,河涧是绿色的因为青山和水草为绿。河水是不可能好端端的变绿...”
白鹇得意的仰着脑袋颇有种挑衅意味的看向阿刃,却眼睁睁瞧见走在中间的小姐飞速奔向一一边。正是河的方向。
阿刃和白鹇恐其有危险,忙紧随其后。到了河边,双双面色一变。
“怎么会”白鹇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全都...绿了。”
姜迎雪嗓子发紧,一时说不清是该激动还是该恐惧。
她当即跪下身子趴在河边伸手捞了一捧水凑近细细闻了闻。
果然...鲛人血。
可为何只是死了一个鲛人,何以整条河都被染成了绿色。
难道今日一道死的,不止一个鲛人?
“小姐”
“小姐!”
白鹇又叫了一声,姜迎雪才回过神来。随手折了把苇絮擦手。
“我们走...呜...”
她才跨出去一步,就被白鹇捂住嘴,身体也跟着往后倒下去,忽然而至的重量打的白鹇措手不及,两个人毫无支撑的倒进草地。
巨大的声音当即引来小河对岸那活穿着夜行衣的人的目光。
不幸的是,一切发生的瞬间,正是那些被迫服下含有鲛人血河水的人一个个如同被抽去骨头一般软趴趴倒地的一瞬。
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白鹇没了主意哆哆嗦嗦愣在原地。
阿刃提着剑挡在姜迎雪身前:“要不我们回去。这里离柳府很近。”
“不可以”姜迎雪当即否定。
一则是对方人数众多,柳府又没有护卫,回去也不见得有用还有可能因此把危机带给他人。二则,她们走小路出来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么?而且柳府秘密那么多,这里又离柳府西院外的后山,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于是三人飞快的朝着柳府相反的方向奔跑。
一路往西走的话,半盏茶的功夫应该就能到达风京最热闹的西大街。到时候他们就没法动手了。
话说,她忽然想起来那些人里面还有个没蒙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