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雪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被叫住,眼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匆匆赶来。
“老人家,你是在叫我么?”
老者扶着腰喘着粗气:“是...也不是,是我们老夫人。她正在在内院等您呢。”
“内院等我?”她不是在宴席上么。
老者连连摆手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宴席那个是阁老夫人可不是阁老母亲。我们老太太喜欢清静,虽然是她的寿诞,却并不想去。”
姜迎雪心道那寿诞除了有点吃的,确实没什么好的。
这老太太有点意思,怪不得能活这么久。
穿过亭台水榭重重花窗木门,走到十分僻静处时,一片在风中摇摆的芦苇映入眼帘。
芦苇的杆、叶褪了绿只剩一片枯黄,阁老母亲的屋子就藏在那片枯黄之中。
“姜姑娘请进,我们老太太就在里面等你。”
仆人停在院外,门在身后被关上。
这是一间样式古朴的小院。打扫的很干净,入目却凌乱无比。
这里的草木仿佛被刻意留下一般,放肆生长。但地上又没有一片枯叶,很显然是日日打扫精心护理过的。
穿过前院和中厅,忽而闻到一阵茶香,顺着香气径直来到后院便见到了银杏树下满头白须的老者。似是睡着了,她站在后面看了许久,那老太一动不动。直到姜迎雪喊她。虽说是动了,姜迎雪却笑不出来。
仿佛一只全身僵硬的白尸,动作古怪不已。
姜迎雪后退半步:“老太太唤我来是为何事?”
“莫怕”说话的瞬间,老者完全转过脸来,翕动之间竟有几块皮肤从面颊剥落。
姜迎雪大惊——老而不死的僵。柳阁老竟是为这种东西庆生。
不,不对。姜迎雪想起来广邀风京名门的请帖,心里有了另一种猜测。今日的寿诞,或许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她非但不害怕,反而些许兴奋。
若真如此,物以类聚,风京或许真有各种妖魔也说不准。这样一来,她的修行也不会太过孤单。
“你叫我来所谓何事?”
姜迎雪直面而坐,也不再佯装晚辈。毕竟,对待一只僵尸,没必要太过礼貌。
老者颤颤巍巍为她斟了一杯茶,她低头一看,那幽绿的茶汤上浮着一层碎皮子随着水流不停打转。
姜迎雪强行压制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只希望这位老太太再能免去一些繁文缛节,早早结束这短暂的会面才好。
可听了她接下来的话,姜迎雪却是不想走了。
“那盒子....可否借我一看”
老者抬起僵硬的拳头将拳心朝上摊开,姜迎雪微微吸了口气,先前她交给仆人的那颗流动着珠光的大珍珠此刻竟如死鱼眼睛一般灰白。
“谢谢你的礼物。否则...阿生...又要为我续命了。”
阿生?续命?
柳阁老要怎么为她续命?难道是借着寿诞?
“盒子不能给你。”姜迎雪顿了顿解释道“我有用。”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认命似得:“也好。总之,我时间不多了。就算你现在去拿,我恐怕也等不到了。”
“既然如此。老太太,不如为晚辈解答几个问题。”姜迎雪。
老太太却道:“叫我雪妹吧。从前,你最喜欢这样喊我。”
“从前?”姜迎雪越发莫名起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从前,我其实不是...”
“你是她”老者忽然提高了声音“就是你把我们带到此地。”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不受控的捂住脑袋,身上的碎片掉的越发频繁了。
“我,我”她忽然哀嚎一声“看来他们不想让你知道。”
“谁?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姜迎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种拨开了云雾的感觉。
“你是鲛人,是鲛人对么?”
“珠子是你的内丹。绿鞘木是你的血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