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巡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帝昭弯腰捡起筷子,整齐地码在桌边。
“我说,明日我也去。”
他倒要看看,这位风流才子是如何收买人心的。若是能顺便摸出反叛的计划,就再好不过。
一餐结束,景巡还想留下洗碗,被叶姜氏严词拒绝。
“你是客人,怎么能做这些活计?小甜,你去送送贾公子。”
说完把厨房门一关,闲人免进。
“请吧,贾公子。”
到了门边,景巡还不想走。
“对了,等下我还要去给莫郎中送请帖,听闻叶姑娘与他关系甚密,不知姑娘知不知道,现在他是在医馆,还是回家了呢?”
言语中带着点醋味。
“我与莫郎中只是病人家属与医者的关系,贾公子不必暗中揣测。至于现在莫郎中在哪儿……我猜,还在医馆吧。”
毕竟她也不知道莫知节家在哪儿,要是问起来说不定就露馅了。
“好,那叶姑娘早些休息,明日见。”
给大门落了锁,叶甜站在院里,迟迟没有进屋。
若不是突然提起莫知节的名字,她都快忘了两人有多少日没见了。
她忙着开香铺,和莫知节仅隔着半条街,愣是一次都没碰到过。
那日收购动静极大,今日进衙门也是。
可莫知节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对她不闻不问不关心,仿佛那天亲她的不是本人。
明月当空,叶甜心中竟泛起些思念。
理智告诉她不要去,可是她确实因为那天的吻,对莫知节动了心。
且不说婚约未解,她根本不是叶小甜,有什么立场去想、去见莫知节呢?
可若是……若是确定他一切安好,不做打扰,应该不会有事吧。
叶甜悄悄出了门。
中秋佳节,清冷的明月与大街小巷的红灯笼遥相辉映,一个清冷,一个火热。
景巡穿过白衣巷,敲响医馆的门。
叩了半天都没动静,他轻轻一推,门竟开了。
一层是平日问诊和开药的地方,此时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熬制草药的味道。
景巡抬头,似有微弱的烛光从二楼钻出,便摸索着上了楼。
挂着莫知节名字的休息室正亮着烛火,从外看,有个人影坐在桌边纹丝不动。
“莫郎中?你在吗,我来给你送请帖。”
门内,莫知节手一抖,刚夹起的草药掉在地上。
他在肩上伤处盖了块干净的布,整理好衣服才开门。
“景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亲自来送?”
“刚在叶小甜家吃完饭,顺路路过。莫郎中可知叶小甜她娘炖的柴火鸡》?太香了,比天悦楼的大师傅做的都好吃。”
方才在叶小咸那里吃的瘪,他要在莫知节这里悉数讨回来。
莫知节低头轻笑,接过请帖摩挲。
“我自幼与叶小甜一起长大,叶母的手艺,怕是比你更清楚。或者,景公子想知道叶小甜的手艺如何,我也可告知一二。”
“你!”
原本骄傲的脸逐渐扭曲,景巡愤愤咬牙:“明日你记得来!”
实在气不过,景巡赌气似的往他肩膀上糊了一巴掌,脚底抹油立刻溜走。
他没看到,背后莫知节的脸白了几分,唇色尽失。肩头的血渐渐浸湿衣物。
莫知节关上门,提着一口气坐下,皱着眉剥下衣物。凝固的血痂与布黏在一起,他一把扯下,硬是半声都没出。
再次夹起草药时,楼梯又传来脚步声。
叶甜犹疑很久,最终还是敲响房门:“莫郎……中,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