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巡伸着筷子探叶小甜面前的菜,筷头总是差一点。
他懊恼至极,端着碗看向叶小甜,眼神闪躲。
“力有未逮,叶姑娘可否帮忙一二?”
叶甜刚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呃……我的筷子用过了,不太方便。”
“那用我的便是。”
景巡调转方向,将自己的筷子奉上。
为难之际,一双小手接过景巡的碗。
“用我的吧,同为男子,你应该不会嫌弃,对吧,哥哥?”
不等景巡回答,帝昭用自己的筷子狠狠夹了些绿叶菜,放在碗里。
“多吃点,不够我再帮你夹,哥、哥。”
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把景巡也当成了一道菜,在口中撕碎咬断。
计谋没得逞,景巡勉强挤出笑容:“多谢小咸,你也多吃点青菜,长得高。”
“……”
帝昭狠狠咬了一口肉。
就嚣张吧,等我回京,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明争暗斗,一桌菜竟吃了个精光。
快结束时,叶甜突然开口。
“明日宴会,是很正式的场合吗?要不我就不去了?”
看她神色,景巡以为是送的衣裙太贵重,导致她有心理负担,于是安慰道:
“不会,不过是请了些有名的商贾,旨在以水果会友。我们去了也能多些资源。虽然果铺不大,也是古德镇的产业。”
“那景公子定会出席?届时许多人与他攀谈,怕是我们都没有和他讲话的机会。”
她是担心见着了也说不上话,婚约的事再不了了之。
这番话在景巡耳中却变了味。
叶小甜想见他,想和他说话。
“不会!我差人与他相约,定让你和他好好谈谈!”
叶甜放心了些:“那便麻烦贾公子了。”
听他俩说了这么久,帝昭脸色沉了沉,故意踢倒旁边的凳子。
嘭地一声,凳子倒地,吓得屋内人皆是一惊。
叶甜忙问:“没事吧?”
帝昭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轻轻摇了摇头。
“明日宴会,会有不少好吃的,不如小咸也一道去玩玩?”
景巡只当叶小咸是小舅子,本着“在娘子面前讨好娘家人绝不会吃亏”的理念,向叶小咸发出邀请。
帝昭拒绝得干脆:“不去。”
叶小甜帮着找补:“小咸有参加秋斌的想法,最近在家读书,实在没空。”
按照大威律法,每年秋季举办一次府试,通过者则可在来年春天参加更高级的省试。
“那正好啊!”景巡拉着叶小咸的手,怂恿道,“距离秋赋不足半月,你又……没什么靠山,很容易在初筛阶段落选。听闻西川通判的幼师明日也会参加,若是得他赏识,考上的机会便又多了几成。”
“你说谁?”
帝昭瞳孔骤缩,直接站了起来,连筷子掉了都没发现。
景巡不明所以:“西川通判的幼师,宁天瑞啊。当年连中三元,非和圣上说只是考着玩玩,只想回家种地的那位。很传奇,很天才。圣上也是仁慈,不仅没计较他放荡,还赐他百亩良田。
你们不会没听过吧?当年可是说书先生最喜欢讲的故事呢,街头巷尾都是他的传奇。”
叶甜确实没听过,小说里没写。
帝昭却是清楚得很。
那个仁慈的圣上是他,至于宁天瑞,经幻海司暗中查证,正是怂恿西川通判叛国的人,那些叛党多由他说服,才加入反叛的队伍。
他没想到,当初对人才的赏识,最后竟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