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叔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或许这个孩子是捏造的但是苏大夫是好意,只要盟主愿意走出这间房门便是好事。
这五年来无人知晓他坚持的血仇是什么,但是无端的盟主病发的反应,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想着喜帖上的宴请时间,楚渊本想着坐马车前去可思来想去秋水镇的路程,当下不由翻身上马,纵马离去。
近乎是不眠不休赶去,楚渊在新婚当日堪堪赶到。
一路风吹日晒的楚渊看了看自己满身狼狈的样子,当下不由找了处客栈打算休息一番,在前去赠礼吃酒。
只是没想到出门的片刻便见到远处揣着糖四处跑的孩童,他对着身边人一人一把的塞糖,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再说什么。
楚渊脚步顿住下意识往前而去,江子毓被他突然挡住前路有些不满的抬头,想着今日言知澈大婚,尤其是他叮嘱过自己不能闹腾他人。
当下将手中糖对着楚渊伸手,试图让他让开前路“呜,好漂亮的叔叔,漂亮叔叔我爹爹今天成亲,毓儿请你吃糖!”
楚渊蹲下身去与江子毓平视之时,尚未说话便见江子毓将手中的糖纸扒开塞到他的唇内,常年服药让他唇内苦涩至极。
楚渊喉结滚动眸光怔怔描摹江子毓的眉眼,近乎哑声开口“谢谢你的糖,很甜,你叫什么名字?毓儿?”
江子毓轻轻抓住楚渊的手脆生开口“漂亮叔叔,我叫江子毓”
楚渊低声重复了两句,却蓦然抬首询问到“子毓?哪个毓?”
“我爹爹说是钟灵毓秀的毓”江子毓对楚渊有些说不上来的亲近感,明知这些话言知澈不让说,可无端的如何也拒绝不了楚渊。
楚渊弯腰将他抱在怀中,走到路边自小贩的摊子上取了支糖葫芦递给江子毓。
“那还真的好巧,我叫楚渊字子煜,但是与你的毓大不相同,是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璀璨夺目的意思”
江子毓抱着楚渊给他的糖葫芦咬的一塌糊涂,他只啃边的糖块吃,这般摸样倒是让楚渊微微一怔,眼前似乎浮现言知澈少时的模样。
“酸死了,我才不要吃,就是不吃嘛”床榻上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摸样,整个人躲在床榻的深处任由楚渊怎么拽都不肯出来。
床边的柜子上还有啃零碎的糖葫芦被丢在瓷盘内。
楚渊对这个耍脾气的小祖宗简直无计可施,正道盟与苗疆世代交好,只是没想到苗疆会在一夜间被血洗满门。
楚渊父母听到消息赶到之时,唯一寻到的是被关在地窖内病的奄奄一息的言知澈,他们将他带回门派交付给楚渊。
许是少时受到惊吓的缘故,言知澈自幼便体弱多病,为了给他调理身体楚渊可谓是耗尽心思,偏生这小祖宗常年吃汤药。
性子骄纵难伺候,太甜的蜜饯不吃,太酸的要糖葫芦也不要,唯一喜欢的便是糖葫芦边缘的糖,酸甜交杂对他来说刚刚好。
只是这人吃糖葫芦只啃边缘,为此楚渊还曾虚心与卖糖葫芦的小贩虚心请教。
“好了在喝一口,我马上去给我们小澈做新的糖葫芦好不好,最后喝一口”
言知澈磨磨蹭蹭的从边缘出来小声的哼了一声,勉强给了楚渊一个面子。
只是被喂下汤药后言知澈抬手竖起小指与楚渊拉钩“子煜哥哥,你不能骗我”
怀中幼童的神态与动作都与当年那人相似至极,引得楚渊一时失神,直到江子毓被酸的直打哆嗦才让楚渊回神看去。
“怎么酸成这样,你也喜欢啃糖葫芦边缘?”
楚渊见他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当下有些好笑,只能连忙扒开一块糖塞到江子毓的嘴内。
饴糖驱散了唇内的酸涩,江子毓环住楚渊的脖颈“漂亮叔叔,太酸了毓儿不喜欢,对啦漂亮叔叔你要去哪里啊,毓儿爹爹成亲,要不要跟毓儿去吃酒!”
“我是闲来无事闲逛而已,有酒吃自然是好事,那就有劳毓儿带路了”
楚渊敛下心中的怀疑,为何会这么相似?
不喜欢吃酸眉眼间隐隐的相似之处,还有江子毓的唇下痣与自己如出一辙。
他心底甚至隐隐生出几分忐忑,抱住江子毓的手微微收紧。
可偏生怀里的幼童挣扎落地噔噔噔往前跑去,还不忘与他招手示意他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