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尚未等言知澈开口,身后便环了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腰间,谢轻染不知何时归来,而他思绪翻飞根本没有发觉身后之人。
“在想什么?阿言,我的事情与喜帖都安置好了,我们很快便可以在一起了”
言知澈当下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句话,见他兴致不高,谢轻染也未多言,只是将薄毯盖在言知澈身上。
随后走到言知澈面前,只是他见他神色淡然,当下只能弯腰将江子毓抱起来“走跟谢叔叔去玩,让你爹爹好好休息”
眼看着两人离去言知澈不由垂下眸子,他总觉得这一次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无端的不安笼罩他的内心,让他有些焦躁与忧虑。
走到竹林遮掩处,谢轻染漫不经心看了神色一眼,从离开正道盟到现如今都已经五年之久,可虚拟罗盘上的心动值一直停留在百分之七十五在没有动过。
他心心念念的回家近在眼前,可不管他如何去做,都不见得任何增长,当真是让他厌烦。
正道盟内看着遍地砸碎的瓷片与的狼藉,苏清誉微微蹙眉走到床边,透过纱幔指尖落在楚渊手腕上。
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引得苏清誉叹气,看着守在一侧的王叔忍不住责怪道。
“不是说他病发的时候让你们想办法把他绑起来吗?就这样几条命够他嚯嚯啊”
“苏大夫,您救救我们家主子吧,自从小公子去世后,主子就时常出现幻听幻觉,他将自己关在屋内偶尔犯病疯癫,大把大把的吃药您留下的药物都不多了”
提起当初那场大火整个屋内的气氛都有些沉重,这么多年楚渊从来都是清风霁月温润有礼,即便是门派之中有弟子犯错也是格外宽厚。
可那场大火却发落了不少人,他一步步夺权变得愈发冷戾狠辣。
苏清誉没好气的摆摆手掀起床幔床榻上堆积无数陈旧的衣衫。
思来想去五年的时间被人无数次洗烫熏染,再浓厚的熏香也不再是言知澈身上的味道,可偏偏他偏执到疯。
唯有靠着这些衣衫才堪堪能入睡,浓郁的熏香味道引得苏清誉有些难掩的头疼,可偏偏床榻上的青年却丝毫未曾感知。
楚渊胸膛起伏半磕着眸子,显然精疲力竭冷汗溢满,手指想要微微收拢却又难以握紧收力。
少去往昔的神采飞扬反倒是多了几分病弱与森冷,眉宇间的戾气隐隐让人生怕。
他有些疲倦的靠在床边,看见苏清誉撩开窗幔哑声开口“我还有血仇未报,岂敢身死”
“你郁结在心太严重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报仇了,你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苏清誉没好气的挤兑他,倒不是他随意捏造,而是楚渊现在这般样子。
出事是迟早的,他需要踏出这片回忆牢笼,若是出不去只怕会被困其一生。
喏,我来的路上看见了个孩子,倒是格外有趣我跟人约好了要去吃酒,可我肯定是没时间了,不如你替我去?”
苏清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当下将怀里的请帖丢过去,艳红烫金的字体格外夺目璀璨。
上面的江言与染顷仿佛天作之合一般,楚渊掀了掀眼皮许是发病过后,他手还隐隐有些发抖,轻飘飘的喜帖在他手中却犹如万斤重。
“不去”楚渊的回答在苏清誉的意料之中。
他慢悠悠撩起衣袍边缘坐在床边,折扇轻轻敲打说出的话,却让楚渊微微侧头。
“那孩子可是跟你有些相似,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一些行为习惯,很像他,你不是找了他很多年不信他死了么?为何不去看看?”
楚渊将喜帖展开,当下眸色微暗,见他这般苏清誉微微挑眉,潇洒离开转身去了药坛。
他几乎每年都会来看望楚渊,怕他死在正道盟无人收尸。
故而王叔自作主张为他收拾了一处药坛,方便他为楚渊调理身体的幻听与幻觉,只是这种心病岂是外用药能治愈的?
楚渊收回视线将手中的喜帖收好,自床榻起身只是身上未愈的伤口隐隐渗出血迹,他无视衣衫染上的殷红。
他动作有些迟缓,病发导致的身体僵硬让楚渊近乎靠着王叔搀扶才走到桌前,眼看着桌上的药物不由仰头将其吃下。
水润喉而下,楚渊精神稍微缓和些许的片刻才开口道
“王叔,本座亲自前去一趟秋水镇,门派内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了,另外将小澈隔壁的那间房间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