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不动了，好好和你的李玉考大学吧。”

程云的头发长长了些，发帘遮住了眼睛，方西林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听话还空耳呢。”

“我说的明明是和你一起考。”她天真的略过他的小脾气，不以为意的告诉他，在她这只有程云一个人的空。

程云甩开她的手，红了耳朵。

方西林早就知道，他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挑逗他。

其实也不完全对，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挑逗的了他的。

高中第二学年，奥数比赛开始报名。

像程云这样的理科尖子生，重点被学校培养，以至于连沈捷良都不怎么在课间和他聊天了。

方西林凭借着之前考第一的成绩，一直在班级里颇受争议，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次幸运的意外，只有李玉清楚，一个作文零分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也开始努力上进，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完成和某人的承诺。

又一年酷暑，假期将至。

方西林待在家里，手机传来阵阵铃声，她只是安静的听着悠扬的钢琴曲，完全不想接。

最后一通电话，被接响。

“林林，是妈妈啊。”

“有事吗？”她语气冷漠，对方那头却早已哭的稀里哗啦。

“你让妈妈回去好不好。”

她正在可怜的祈求着自己，方西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你病好了，我就···”

“我没病，我在跟你说一遍我没病，你凭什么把我关在着，你放我出去，你不是喜欢妈妈跳舞吗，你让我出去，我每天给你跳。好不好。”她越说越激动，身子哆嗦个不停。

“你是不是想见他。”方西林一直都坚信她没病，但身边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母亲患了精神病，需要治疗。

她沉默良久，哽咽着开口。

“林林，就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方西林没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母亲确实病了，脑子里只有那个对她家暴的男人。

她走出房间，看着客厅里正在看着科幻电影的父亲，大胆走出去。

“我妈想见你。”

“滚蛋。”他连头也不回，就吵嚷着让她走。

“也是，你根本不配见她。”她转身要走，结果对方狠狠的砸过来一个酒瓶，玻璃碰地哗啦啦碎成渣。

“你再说一遍。”

她侧目，眼神充满不屑与嘲笑。

“你喜欢她，所以娶她。你讨厌她，所以打她。她喜欢你，所以嫁你，她喜欢你，所以不还手。她喜欢你，所以无底线的原谅你。她就是个疯子，喜欢同样神经大条的你。”

对方彻底被激怒，抄起一个酒瓶，从沙发上垮下来，直奔她而来。

她动也没动一下，额头传来温热的感觉，缓缓流动。

突然她就笑了，笑声环绕在房间里，渗人吓的他直接愣在原地。

只见她转身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的刀具被电视灯光反射的耀眼。

“她会跑，会躲，会自己承受。但我不是她，你打了我，就得让我打回来。”她一步步逼近，兴许是他酒喝的多了些，此刻看人都有了重影。

她近他退，直到退无可退。

“我是你爸爸。”

“我还是你祖宗呢。”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震天动地，水果刀直直刺破皮肤，扎进他的手掌中。

鲜血顺着沙发，渗进其中，渲染一片。

她冰冷着眸子，凑到他耳边，语气散发着童真。

“呀，怎么这不小心，很疼吧。”刚说完她就利索的拔了出来，又是一声惨叫。

方西林卷起衣角，擦干净溅射到上面的血迹，转手塞到他的手里。

“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爸爸？”

她贪婪的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内心在此刻得到舒缓。

他骂骂咧咧的跑出家门，身后是独自站立着的方西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绝对不会再让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再来一次，绝对不允许。

梦里的那片白色玫瑰海，下起了一场红色酸雨，所有玫瑰无一幸免。神奇的是，在第二日太阳普射大地时，竟顽强地长出新的红色玫瑰，颜色妖娆艳丽。

它们说那是代表爱的浪漫，或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