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今儿去周县丞家做客,有些不愉罢了。”赵母不欲和赵平安说,怕她儿子伤心委屈。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人拒了,依着平安那性子不得上门去闹啊。
“哎呦,没什么母亲会这般生气?来跟儿子说说,儿子给你出气!儿子替您揍一顿周小郎君?打周县丞怕是不行了,不过打他儿子还是可以的!”
赵平安赶紧给赵母揉揉肩膀,捏捏腿的,让她缓缓脸色,又故意逗母亲。
赵母一看儿子这般,哪里还忍得住,噗嗤一声笑了。赵母本身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就和赵平安说了。
赵母把桌子拍的震天响,“哼!还不是因着你的婚事?讨债鬼!我上次去青龙寺上香,遇见周夫人和他家的五娘,那五娘温婉柔顺,知书达礼的,当时便觉得不错。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想着给你说门亲事。
回去我就找了陈夫人去说和,漏了口风给周夫人,本来那边儿也是露了愿意的意思。
哪成想,今天我再去就变了卦,说什么俩人脾气秉性不合,说你性子太活泼,五娘太闷了。话里话外约莫是听了前段儿时间又打了衙役的事,觉得你名声不好,脾气暴躁不愿意了。”
赵平安一听,庆幸的很,得亏人家不愿意。自己可不喜欢什么周家的五娘,自己喜欢……嘿嘿,想想就觉得美!
赵母看赵平安听了不怒反笑,以为这是气狠了。又连忙安慰,“娘的好儿子啊,别气,那都是些不靠谱的话。你这性子最是好的,不过顽皮了些,叫外面那起子小人传的有些离谱了而已。
你若真的喜欢,娘就是舍了脸皮,也一定给你讨回来。不行娘再去问问,一定给你娶回家!”
赵平安一听娶回家,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死命摇头拒绝道,“儿子不喜欢,儿子也不娶那五娘。娘亲你别瞎安排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心里有数的。”
赵母狠狠的拍了赵平安好几下,又揪着他耳朵,嘴里还骂着“不孝子,你做主,给你厉害坏了。当心你父亲给你上家法!你都二十多岁了,还不成亲!是想干什么啊?谁家像你似的,这么大的郎君不成婚,成日里斗鸡走狗玩蛐蛐养鸽子的啊?怪不得你娶不到媳妇呢!”
赵平安赶紧弯腰配合赵母,嘴里不住的,“哎呦,哎呦,娘,亲娘啊疼,耳朵疼……嘶。”
“娘~你放了我吧,其实我有了喜欢的小娘子了!也不想要什么周家五娘,拒了就拒了呗。”
赵平安话音刚落,赵母立马就撒手了。眼睛瞪的圆圆的,急切的问,“哪家女郎啊?叫什么?多大了?该不会是花楼里的吧?你也去花楼了?要是去了,别怪当娘的心狠手辣啊!”
“呸呸呸,娘,你说什么呢?你儿子是那种人吗?我心悦的小娘子人家家世清白的很,人家长的那叫一个容貌艳丽,性子活泼,还能干的很,做饭的手艺也好的很。”
赵母被赵平安的话震住了,也不知道这小崽子是编瞎话骗自己,还是真的。
赵平安看着赵母停了手,又愣怔的站着。他得意的摇头晃脑,“怎么,吓着了?”
赵平安又咳咳的清了清嗓子,摆起谱来。一撩袍子,帅气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打算再摆谱。
可赵母这脾气却是忍不住的,立马抄起旁边儿的鸡毛掸子,作势就要打。赵平安赶紧放了茶盏,“哎呦,我的亲娘,你让我慢慢跟您说。”
赵平安不好意思的挥退众人,才跟娘亲讲了起来,自己怎么和孙汀兰结识的,又讲了孙汀兰的家世。
“娘亲,妹妹真的特别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郎了,她性子坚韧,性格爽利,我心悦她,非她不娶的!可我现在还没跟她说呢,这事得慢着来,她还需要为父守丧,现在说了我怕唐突了她。”赵平安说的自己耳根子都悄悄红了。
赵母听了异常沉默。赵家世代从商,颇有些家底,长子承了家业,又把生意铺陈更大了。次子书读的也好,书院里先生都夸,此子之才必中秀才。
幼子虽顽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的,但家里早就买了个狱卒的官给他做,让他收收心,也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赵家这家世在兆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哪曾想,平安却心悦一贫家女,还是无依无靠摆摊为生的孤女,这哪里是匹配的啊。
按照赵母的想法,自己的小儿子哪里都好的,高大威猛,风流倜傥的,怎么也得找个周县丞家的那种官宦人家的女郎,才能配的上自己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