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里的门,凭感觉就知那人回来了。
小屋里传来刺耳的搓木声,盖过了闭门的喑哑。
季腾宴有些开心,他径自穿过客厅,推了推天闻的门。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推开,门后有无数的东西压着。
季腾宴敲了敲门,轻轻喊着,“天闻?”
门内的人像是听不见,“呲呲”的搓木声一声也没有断。
没有回应,季腾宴又提高了些音量。
“天闻!”
宋天闻听清了,他回过神,冲门外轻轻喊,“哥...你回来了?”
屋内传来“叮叮咚咚”的挪东西的声音,几分钟后天闻打开了门。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见到宴哥会不自觉地开心,只是今日的笑容和以前不同,总有那一丝掩饰不掉的伤痛和不安。
季腾宴向里面看了看,门旁有一个大书架,他知道那书架很沉,搬一下很需要力气。
“你把自己关屋里头干嘛呢?”
宋天闻摇了摇头,“没干嘛。”
季腾宴没有再继续问话,因为他知道,天闻若不想说,怎么逼都不会说。
“饿了吧,哥给你做饭吃。”
季腾宴说着,撇下外衣,转身向厨房,勾起那件挂在壁上的围裙,“天闻,你想吃什么?”
宋天闻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和季腾宴对视了几秒,眼神都是迷糊的,充满了乌云,眼里没了星星。
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季腾宴笑了笑,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嘛?
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宋天闻晃神了,他脑子里有太多东西,有太多想说又不能说的话,所有的语言汇聚在一起纠缠,越缠越紧,越缠越乱,脑子嗡嗡作响。
季腾宴伸手去摸他的头,那一瞬他好像醒了,脱口而出一句话。
“宴哥,恭喜你求婚成功啊...”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季腾宴的手僵住,几秒后才落下来。
“哦,谢谢。”
“吃烧肉饭吧,哥。”
宋天闻笑笑说完,转身,关了门,又开始搓木,一身,又一声。
季腾宴对着那白木门,那门没有关透,仍留一丝缝隙,里面的人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低着头,藏着无数的伤心事。
画地为牢,也不过如此。
季腾宴系好了围裙,开始抄起冰箱里的肉放到案板,看着那肉块,沉默了很久。
饭堂上,天闻吃下两碗饭,夹着烧肉在碗里,和季腾宴说起话来。
“宴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腾宴摇了摇头,“还没确定呢,大概来年五月份吧。”
“五月份好,春暖花开的。”
宋天闻说完,扒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大口大口吃到嘴里,顺手收好碗筷,放在厨房的水槽里,安安静静地洗碗。
今晚的风真狠啊,吹得楼下的树呼呼作响,偶尔有丝风透过窗隙而来,冷不丁冻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