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当街,风香楼
陈天朗刚一走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柔和醇厚的香气,他笑着对迎上来的伙计说道:“十年沉的翠玉髓都舍得拿出来迎客,风香楼果然是百年香料铺,名不虚传。”
伙计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位老板果然是行家,现在年关将至,气浮意躁,翠玉髓能安神平气,这个时候用最合适了。”
陈天朗点了点头,背着手来到香料架子前看了看,伙计跟了过来,“这些都是普通人家用的,您肯定看不入眼,您请跟我到细料库看看。”
陈天朗摇了摇头,“我要的东西,怕是你们细料库里也没有。”
伙计一愣,这时候掌柜的笑着走了过来,挥手让伙计走开,然后小声问道:“这位老板想要点什么料?”
“一两灰葱草,七钱刀割玉,还要十二滴凤别泪,用紫花香蕊编成个天风香囊。”陈天朗说完,对掌柜的打了个手势。
掌柜的一惊,缓缓的还礼,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您请跟我来。”
后院西厢房里,一名锦衣女子笑着对掌柜的挥了挥手,领陈天朗到桌前坐下,笑着说:“我这里很久没来客人了,连茶都没有,您别见怪。”
陈天朗掏出一柄天诛刀放到女人面前,笑着说:“我不是天诛者,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借风香楼的耳目,打听几件事。”
女人拿起那柄天诛刀看了看,脸上微微色变,“你是从哪里找到这刀的?”
陈天朗一笑,“我机缘巧合和天诛道有了些渊源,所以才认出了风香楼招牌上的标记。”
女人缓缓点头,“你说的密语是几百年前的旧语,好在我们这里还算有些传承,否则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陈天朗掏出了那张女僧人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女人拿起照片看了看,“这是军用侦察相机拍的,用的是蔡司镜头,像纸也是蔡司专门给德军定制的。
这照片里的女僧人,是吐蕃南部马图多玛山里的绿教女法王,看她的法袍,应该还没行着衣礼,但是她凶相已成,只怕很快就要出来剥人皮做法衣了。
拍照片的地方是川西的龙耳山,看山上的植被情况,照片应该是三个月之前拍的。”
说完她放下照片,看向陈天朗。“还有什么想问的?”
陈天朗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他是从天诛兵谱上看到风香楼的,兵谱上说风香楼是当年九五十三宗的六大柱石之一,专门负责打探天下情报和各种讯息。
不过毕竟几百年过去了,他发现了这家开在沪上的风香楼之后,原本也没期望能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想到这个女人看了一眼照片里竟然就把他想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女人见了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落寞的苦笑。“风香楼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六大柱石了。
这位女法王是不是杀害乔奇峰的人,我真不清楚,陈鬼王可能白来一趟了。”
陈天朗再次惊呆了,女人掩嘴一笑,“鬼佞横行,钟馗入世,你在沪上滩斩鬼锄奸的壮举,令我们这些天诛者都汗颜,我好生佩服。”
陈天朗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您不会连我今天穿了什么底裤都知道吧?”
女人咯咯一笑,对他做了个鬼脸,“要不要赌一把?”
陈天朗连连摇头,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着,他想不明白那个德国男爵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找这个女法王,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联系。
“这女法王所属的教派是密宗一个十分极端的分支,”女人用手指着照片说:“他们认为皮肤是连接人体和天地的重要媒介,所以他们取法天地就需要人皮法袍。”
陈天朗豁然抬头,“你是说,她在沪上滩剥皮制造法袍?”
女人点了点头,“他们的法袍要从十九个人身上取皮,然后用自己的血染麻绳缝制,她很可能是刚到沪上滩不久,这半年来沪上附近没听说过剥皮案。